着他,恨不得生啖其肉,谢无秋终于笑了一下,对台下人道:“不过,你们刚才听到啦,我是被这个人下毒陷害,乃至神志不清,犯下过错,所以你们有仇有冤,最应该的,还是怪在他头上吧。”
谢无秋看起来说的轻松,晏衡却听出他声音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激动,那藏在衣袖之下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拳不曾松开,这件事,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平日他看上去那么放浪形骸,提起旧事也无波无澜的,可,又哪能轻易释怀呢。
谢无秋话说完,先前那个质问秦端阳的青袍长者颇为悲悯地朝他招了招手:“小谢师侄啊……真的是你。四年了,你变了很多。”
谢无秋转头看他,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叫,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受苦了啊。”青袍长者叹了口气。然后,他眼中渐渐浮现出严厉的目光,双眼如炬瞪向秦端阳:“四年前我门下弟子在论剑台流的血,今日,是该找秦掌门讨回来了。”
长者这话一出,他身后弟子们齐刷刷拔出了兵器。其他门派亦有人跟着站了出来,或是说出四年前无辜折损的弟子姓名,或是说出数量,然后纷纷将矛头指向了秦端阳。
唯有苍崖山还六神无主,秦端阳冷笑,秦原失神,秦梦晚抽泣难歇,上剑宗能说上话的人皆是沉默不语,平剑宗更加不知所措。
其他门派弟子哪管这些,这次论剑会他们本就等着看苍崖山的笑话,如今更是加上四年前的旧恨,一群人一拥而上。
秦端阳对苍崖山的弟子喝道:“看啊!魔教的妖徒们目的达到了,他们就是要咱们武林正派互相残杀,好坐渔翁之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些魔教妖孽!”他拔剑震开朝他冲过来的喽们,又指着谢无秋道:“这个叛徒!他已经和十二楼的人沆瀣一气!我秦端阳只要还在位一天,苍崖山通缉令就还有效!谁能杀了这个叛徒,便记首功!”
圆月台上乱作一团,有的人听了秦端阳煽动的话,果然开始攻击十二楼,五死士纷纷前来围住晏衡左右,护他后撤。
晏衡也对着苍崖山弟子们笑道:“通缉令算什么?不如我现在就发个悬赏令,谁能摘得秦端阳的项上人头,就能来我十二楼领取黄金千两,说话算话哦。”
晏衡手上其实还捏着后招,如果四年前的事尚且不足动摇大家对秦端阳的信任,就把他也在暗中觊觎金缕曲的事抖出来,没想到这个还没用上,就已经引发各大门派如此剧烈的反应。
也许四年前那场论剑会,的的确确太深刻了。
晏衡又往谢无秋那边看了去,见他在乱剑之中稍护了一下秦梦晚,秦梦晚跪在地上哭着拽他的衣袖,一直叫他“师弟,你原谅师姐吧”。
晏衡未知情绪的移开了目光,突然感觉背后一道阴风袭来,立即侧身避过,转头一看,正是秦原。
秦原束发的带子不知何时散了,发丝在风中乱舞,显得有些狼狈,他盯了晏衡好一会儿,凄然一笑:“晏楼主,你真是好手段,好计谋。第一次是我不小心,这一次又败在你手里,秦原也算服气了。”
“秦师兄啊,说到底,这次是你做了亏心事,不是我多厉害。”晏衡打量着此刻的他,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呀。有些事呢,就是一念之差。”
秦原一笑:“你说得对。”
“可是,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忽地提起脚尖前掠,剑尖仅隔了一寸就要划破晏衡咽喉,下一刻,他弃剑换掌,一掌拍中晏衡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