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疏星残月,地上山路崎岖不停毂。
马车出了城门,没走官道,钻进了一片深黑的竹林。
消息来得突然,晏衡心里挂念问雨楼,即使什么也做不了,还是无法在车夫的劝解下休息一二。
小谢倒是歪倒在车榻上睡得香甜,他睡相意外的老实,双手交叉抱着铁剑,防备心也不浅,越睡越往角落里缩,晏衡以为他是冷得,便把自己的暖手炉搁在了他怀里。
没想到小谢睡了一会儿,似乎感觉到腿上一个滚烫烫的东西惹得他不适,睡梦里随手拨开了。致的银雕云纹镂花小炉骨碌碌滚到了榻下,好心被当驴肝肺,气得晏衡胃疼。
晏衡弯下身勾着手摸黑捞了半天,才把它拾上来,不待抬起腰,倏然被身旁的小谢按住后脑压了下来,他整个人扑在了对方腿上。
“右转!”这声是对着车夫吼的。
晏衡闻声便不再挣扎,小心翼翼伏在小谢腿上,手还拽着他的腰带。车夫驭马急转,车轮跟着滑出一个极致了轨道。
“嗖”破空而来的利箭穿过马车后面的帐帘射进来,堪堪擦过车夫左肩。
马儿长嘶一声,在鞭子的催促下撒腿疾驰。
小谢让晏衡蹲下,自己则从车窗翻出去来到车顶,又是“叮、叮”几声,似乎是铁剑格挡掉暗箭的声音。
晏衡担忧地冲顶头上喊:“你小心啊!”
“没事。”
山道颠簸,这样的奔波下马儿尚能顶得住,马车却快颠散架了。躲在里面的人更加痛苦,后有追兵,更致命的是前面突然出现了埋伏。
一群穿着劲装的刺客整齐拔剑,从两边竹林里窜了出来围杀马车。
小谢在外面挡了几人,两边难以兼顾,又从车窗翻了回来,一把护住晏衡,踹开对面一个想翻进来的人。车上罩着的布帘被利剑削砍的破碎不堪,车檩子也满是凿痕,照这样下去迟早守不住。
小谢解决掉几个黏在车壁的刺客,对晏衡道:“得弃车!”
“可是,东西全在车上……”
“钱重要命重要?”小谢不由分说把他单手抱了起来,踩在车窗口探看路况。晏衡有些紧张地圈紧他,小谢对两人道:“下个转弯口我们跳车,车夫引着这些人往右走。”
车夫沉声道:“知道了!”
话音落下,马车急转过下个路口,小谢抱着晏衡轻快地跃了出去,借着几颗竹子的劲稳稳落地,然后小谢拽起晏衡的手就往竹林深处跑。
“你、你认路吗?这不是去荥阳的方向!”
“去什么荥阳,你也看到了,路线早暴露了。”小谢冷笑一声,若有所指道,“你认为,平湖岳可信吗?”
“绝不是平将军出卖!”晏衡扬声道,随即被小谢赶紧捂住了嘴。
“你小声点!生怕别人找不到我们?”
刚才一直忙于对敌,此时小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