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事情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吗!”刘岭怒道。
“我当然知道这不简单。”陈烨拂了拂衣摆。“萧相国也派人送信来,要见内兄,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他和胡家有什么关系?”
“当然不是他和胡家,而是广陵侯和曾经的广陵国。”陈烨望着刘岭,眼神复杂。“你应该能明白现在的形势,有的人不是随随便便就做相国的。”
“安平镇离这里有三天的路程,县主一个人在家,你放心吗?”
“应该没事,怡园是私宅,平常没有人来拜访的。”
“那我们明天就启程。”
“越快越好。”陈烨点点头。
王居逸虽然还是矜持着没给萧师杰写信,但是偷偷跟京城有联系,这其中就有陈烨。他依稀记得陈瑛说过陆子籍有三千死士,还说过在安平镇能联系上他们。这或许能够帮到萧师杰。
还是不敢给他写信,连问好都不敢。陈烨像是看透他心事一样,会告诉他萧师杰的近况,他也算是在千里之外有个小小的慰藉。
曾经叱咤朝堂舌战群儒的监察御史,如今沦落到在武林这么个小得难以容身的地方遭人排挤。别人不知从哪听来的话,以为他是得罪达官贵人、被他们所弃的玩物,又见他生得面容清秀,什么不堪入耳的话都传到他的耳边。好歹是个太守,却处处被人设计,御史台傲视群雄的得意已不复存在,只有满腹的委屈,甚至不知跟谁说。明明已经委屈成这样了,听见那个人做了相国的消息,还是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加急传信给陈烨,还要他一定得帮着萧师杰。
一身傲骨,可不是对谁都委曲求全的。
“这批死士,作陈家亲兵吧。”陈烨把令牌在怀里,走在下山的路上对刘岭说道。
“这可是不小的损耗,而且你不怕被怀疑谋逆么?”
“养着他们,总会有用的。现在不知道胡景云在和萧师杰打什么如意算盘,但我陈家想要在这场棋局里苟活,就必须得有筹码。”陈烨面容冷峻,一点不像是少年口气。
“也好。”
二人骑着马缓缓走着,突然陈烨的马受惊嘶鸣起来,撞翻了路边晒药的摊子,行人纷纷躲避起来。陈烨赶紧勒马,待它安定下来以后走上前去找摊主。刘岭也赶紧跟上去。
一个鹤发银须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医馆缓缓走了出来,陈烨迎上去拱手道:“老人家,刚才在下马匹受惊,撞倒了摊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需要赔偿,我可以现在拿银子。”
“无妨,摊子倒了扶起来就是。”老人笑了笑,摆摆手。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禁惊喜道:“这不是刘总卫么?”
“正是。”刘岭微笑道,向老人行礼,“别来无恙,江大夫?”
“老朽好得很。”江晚风捋着胡子笑道。他上下打量着陈烨,觉得他的面容似曾相识,但又比记忆中的更稚嫩年轻,犹豫着不敢开口。倒是刘岭发现了他的神情,主动说道:“这是我家二公子烨,我随着他出来办事,恰巧路过。”
“好啊,故人相见实属不易,二位不妨进来喝杯茶再走。”江晚风相邀道。
“那就失礼了。”三人推让着进了医馆。
寒暄了好一会儿,陈烨终于知道这个老人家就是当初救了陈瑛一命的人。他心里思索着一些事情,却听江晚风试探着问道:“令兄近况如何?”
陈烨迟疑了一下,缓缓答道:“先兄…去年冬月病逝了。”
“恕老朽唐突…”江晚风愣了一下,赶忙道歉。
“先兄去得突然,我也措手不及。”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