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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情如期开始,皇帝端坐朝堂之上,左右相分列两旁,六部主要官员还有御史台的十个人在右侧站着,六十个贤良则在大殿的左侧列队。
三呼“万岁”之后,廷辩正式开始了。
等了好久不见有人说话,这时一个贤良走了出来,主张废止盐政律例,理由是不需要盐政来增加国防经。在场的贤良们纷纷表示赞同,一时间左侧的人们喧闹起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南屿地大物博不需要去别国掠夺,我们洁身自好,何必担心他国侵扰?”贤良说道。
御史们默不作声,王居逸简直懒得搭理这样无聊的言论,等别人去接话。果不其然御史宋恪斐站了出来,反驳道:“正是因为南屿地大物博,水源丰厚木材良多,盛产金银铜铁等金属,粮食富足,这些都是边疆的大宛、北凉所稀缺的,他们怎么会不对南屿虎视眈眈呢?”
“区区小国有何可惧?倒是不知御史大人是否听过夫差灭国?因为夫差发动战争国力损耗过大,内政崩溃才导致的灭国。只要我们不发动战争,为什么要担心别人来扰?”
“简直岂有此理!边境小国尚未开化,怎能跟南屿比呢?”宋恪斐怒道。
“所以要行君子之道,建立仁德维护正义,感化他们,用道德使他们畏惧正义,不战而使人臣服。”
“动员jūn_duì,整顿国防,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宋恪斐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哪里会有什么战火连天,无非是你们这些人打着国防的名号,强征劳役敛财罢了!”又一名贤良站了出来。
六部官员不知如何接话,两个丞相又不能开口说话,御史们也都在沉默。形势似乎倒向贤良一边,他们正欣喜着,出来了一个人继续说道:“动员jūn_duì去万里外的边疆守卫,让千万个家庭忍受生离死别之苦,这就是各位想要的吗?”
“不守卫边疆,万一被外敌进犯,用什么来挡?”宋恪斐已经不想再和这样迂腐的文人吵下去了。
“刚才有贤良说过了,只要我们用仁德…”
“用你个头啊!”王居逸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了,这样毫无营养的辩论他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了。
贤良显然惊住了,他看向皇帝和丞相,希望王居逸会因刚才的话被处置。皇帝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并没有什么打算。贤良只得硬着头皮对付王居逸。
“方才足下说不会有外敌进犯,要行君子之道,那么请足下解释解释为什么陆子籍将军和五千横海军会折戟镇南关?”
“这…”
“大敌当前,还是琉璃最锐的骁骑军,这时候也用仁德感化吗?”
“就算这样,那也不能说明一定要有人守在边关。”贤良还想继续挣扎。
“不治理国家的人自然屁都不懂,没有盐政哪来的经?没有经哪来的国防?没有边疆国防,要是琉璃每次来犯都要派一名将领带着大军长途跋涉,快马加鞭赶到,血战以后放火烧山,南屿迟早就完了。”
“‘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妻子?如宾如友。’士兵们难道就不是孩子吗?君子为人设身处地着想,若能做到文王武王一般的境界,何愁无人能战?”
“你这样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镇南关距离京城仅仅快马三日,若是今日他们来犯,你根本就不能站在这理直气壮地说话!”王居逸挽起袖子,站在宋恪斐旁边。
“好了,把这放一放。”一位年长的贤良走了出来,“今天我们来陈情,就是为了让朝廷再考虑考虑盐政税的问题。刚才提到君子,也不无道理。古时候国家拓宽疆土,耗大量人力物力,我们现在领土比古代大得多,却还要花钱巩固国防拓宽面积,简直是超出限度!”
“边疆强而有力,国内才会安定和平。”宋恪斐平静地解释道。
“国内的土地还不够耕作吗?君子不发动没用的战争,不占领多余的土地。可现在呢?南屿放弃了靠近大宛的纯阳县,却在更远的地方建立据点,开辟出国道路,建立外交,花比守一个纯阳县还大,难道不是得不偿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