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河道决堤一事,他们也不干净。”王居逸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却又抬手轻轻抚平萧师杰衣袖上的褶皱。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萧师杰似有怒意。
“没为什么。”王居逸也不抬头看他一眼,只顾低着头摩挲着萧师杰的袖口,“没用。”
“如果早些向圣上禀报,或许就…”
“没有或许!”王居逸低声却急促地打断萧师杰的话,“望贤,你还不明白么,我就算是递上千百张弹劾令,现在都没有用了。朱颐肯定从决堤那件事之后就开始跟琉璃联络,这次也肯定是早就预谋好的,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他了。”王居逸紧盯着萧师杰说道。
“合欢杯一出,必引得各国争夺,南屿这下可就危险了。”萧师杰喃喃道。“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当初究竟是如何做上侍郎的…”王居逸闻言,眯着眼看他。
还未等王居逸答话,门外就有童仆禀报,皇帝诏令所有朝官立马进宫议事。
“逸安,走吧。我们分两路离开相府,越快越好。”萧师杰有意无意的攥了一把王居逸的手,然后从正门离开客厅。王居逸则从偏门绕出相府,只见施小二已经驾着马车等候在路边。
“你倒是快。”王居逸戏谑地笑笑,正准备上车,冷不防一只手拦在自己面前。
“老爷,衣服。”施小二递上一件青色朝服。
王居逸本想拒绝,疑惑地看了看施小二,只见施小二像平常一样低着头微微弯腰,没有正视他。王居逸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朝服登上了马车。他把帘子掀起一角,看见萧师杰的马车从另一条路离开,“走吧。”他放下帘子,端正坐姿。
萧师杰,你说他不忠不义,那你呢?是不是忠义,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吧。
【昭明殿】
大臣们低首入殿,步伐急促却仍旧稳重,这是多年来日复一日锻炼出来的。文武大臣从昭明殿两个偏门分别进入,王居逸从右偏门入殿时听见兵器铠甲撞击的声音,不禁心里一惊,抬头望去,原来是武将在卸下佩剑。他们似乎还在说些什么,可他也无心再听,亦步亦趋地入殿站好,低头等待。
大殿里很安静,只有衣服的声音。没有人敢说话。大殿里很亮,亮的有些刺眼,让他不禁感到十分压抑。他悄悄环顾四周,除了从校场赶回的武将和萧师杰以外,其他人果然都是穿着朝服来的。
“施小二这家伙真够机灵的,要是我不穿着朝服,和萧师杰一道来,定会让皇帝起疑心。”他暗喜着想到。
萧师杰站在最前列,与他并排是右丞相廖栩乔,还有站在大殿左边的陈瑛、陆子籍二人。二人皆穿着鱼鳞甲,系着领巾,一时分不清楚。王居逸细看了一下,个子高些、披着大红鎏金虎纹斗篷的是镇国将军陆子籍,那么他右边披着黑色云纹斗篷的就是护国将军陈瑛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让这两个人从校场赶回来?王居逸心想。
“皇上驾到!”殿监一扬拂尘,高声喊道。
王居逸忙回心思,和众人一同跪下行礼。
“平身。”皇帝坐在龙椅上,冕旒轻轻晃动着,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众位爱卿,可知道今日为何宣你们回朝么?”声音冷冷的,也听不出任何感情。
“恕臣愚钝不知。”众人又齐声应答。
“昨日,琉璃国骁骑军三千人,来犯我镇南关,为首者竟然是十天前告病假的朱颐!”皇帝怒气满满,底下人皆屏气凝神不敢作声。“究竟是谁瞒着朕!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片刻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臣万分惶恐!”
“朱颐竟然可以在十天之内逃出南屿,他身边的人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皇帝大怒道。
“皇上,”萧师杰出列跪拜道,“朱颐一直告病,近来工部事务繁忙,旁人没空去探访也是有道理的,请皇上明察,勿要气坏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