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酸苦和涩然,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来,心中只道,就算一切举措都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住我,我也认了。
成则衷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戎冶有多么疯狂地想要拥抱他亲吻他,因为戎冶正控制着自己快要泛滥成灾的依恋和柔情、用当下所能达到的最平静的状态在讲话:“你不怕我一会儿撒泼耍赖舍不得让你挂了?不视频了,让我听听声音就好,然后一会儿我就放你去睡觉不闹你了。”
戎冶这么有自制力,必然有其原因,成则衷微忖一下,认为还是疏导疏导他为好:“今天有什么事想告诉我的吗?”
曾经戎冶的确真正豁达乐天,但经过那一段被爆炸量级的负面情绪压垮的时期之后,戎冶的自我调节功能就变得紊乱起来,那些排解不了的恶性物质就在他“无恙”的伪装之下蚕食他。
之前成则衷在跟戎冶的此类通话中基本只负责听以及作必要的回应以表明自己没有撂下电话,像这样主动关心,还是头一遭。
戎冶又悲又喜,慨然得一塌糊涂,想了想还是挑了其中成则衷已经知情的那一件:“哦,其实有件好事我今天跟昭姐见面了,还坐下来聊了会儿呢哈哈……”
成则衷听着戎冶这没心没肺的腔调默了一下:“你觉得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即使我姐说了你不爱听的话?”
“聊得不愉快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嘛,但好歹算是进步了啊,原本昭姐都多少年没正眼看我持续性当我不存在了~嗯,而且我心理强悍着呢,几句话有什么杀伤力。”戎冶无所谓地哈哈一笑确实,跟从成则衷口中听到的足以毁天灭地的那一句相比,成则昭那几句话构成的伤害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成则衷没说话。
这样高山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就像是等着他坦白从宽一样,戎冶很怂地投降了,嘟嘟囔囔地说:“好吧,当时听了心里是挺不舒服,不过你放心我可没怼昭姐……”
“我知道你没有。”成则衷简洁地说。
戎冶一怔,旋即意识到现在自己手里大概多了一张道具卡,可以在自己得寸进尺时提高成则衷点头几率的那一种。
“等再见到你,我就肯定能把昭姐说的所有不中听的话全忘了,”戎冶笑道,又征询地问,“周一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你的车我让人帮你开。”这样就能早点见面了,纵使他并不喜欢雅洲绿地那间公寓。
“哦,”成则衷以同意的态度表示“知道了”,然后他微顿一下,提前告诉了戎冶一件事,“我之后会回天海郡住。”
其实自戎冶表明过介意靳哲所留下的痕迹之后成则衷就明白不能继续在雅洲绿地久住下去了,再加上曾被强迫的阴影逐渐开始消解,已经动了重新搬回大平层的想法;再后来他又目睹了戎冶父子温情无限的那一幕,自知不会乐意再主动去槟源,那就代表戎冶之后都是过来找他,于是干脆让人将大平层打扫整理好了,把该换的东西也更换妥当,只不过还未住回去。
这对戎冶来说不可谓不是惊喜,他虽然从未在那间公寓里过夜,但每次过去总是忍不住细细审度里面所有在他看来并不那么完全符合成则衷品位的东西,一次次暗自猜疑到底哪些物品是靳哲入住后做主添置的;
还有另一间不开门的卧室,他和成则衷两个人保持着不自找不痛快的默契,一个不查看,一个不解释,未曾谈及过。
成则衷做的这个决定无疑令戎冶感到高兴,还真将他的低落和阴霾扫空了大半。
“好啊,那太好了!”戎冶直陈心声,刻意忽略那这一切背后无情的真相,“那咱们到时候就回天海郡。”
“嗯,”成则衷的情绪不似戎冶这样高昂,听他声音又有了活力就道,“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