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开手隐忍着不发作,她只心寒地笑了一下:“看来我这个当姐姐的说话是没有用了……好,你的事情我再不会管,不过你记着,要是爸爸知道这件事承受不了出了什么好歹,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言尽于此,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成则衷知道此刻除了“与戎冶划清界限”以外他说什么都是废话,他默然地站在那里,无话可讲。
成则昭见成则衷连句自辩都没有只是沉默以对,气得一秒都不想再多留,扭头便走出房间。
后来戎冶来了电话问成则衷一切是否都还好,成则衷没有如实告诉他,只说都已经处理好了,正准备睡觉。
戎冶听成则衷语气如常便也没有怀疑,顾自乐呵呵地提了几句今天发生的趣事,然后同成则衷道晚安。
第二日成则衷在家中用过早餐就去公司上班,下班后回家里同成海门、成则昭和帕特里克一起吃晚饭。谁也没发现姐弟间发生过摩擦,但事实上一顿饭下来他们两人连一句对话也没有。
成海门又问起去s国的事,成则衷坦白医腿的事他打算暂时搁置,然后就闭口不再多说,成则昭这才抬眼看住弟弟,但仍是没有同他说话。
饭后帕特里克同成海门去下西洋棋,成则昭交待了一声她去探望席敏便出了门,成则衷坐着观了一局棋然后告诉成海门自己今晚回自己那里休息,然后也离开了。
事实上成则衷没有回公寓,他驱车前往城西别墅。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更想多消耗一些力,好让自己今晚的睡眠质量能稍有提高。
戎冶今晚的电话来得早许多,他问成则衷在哪里、说想见他的时候,成则衷刚在恒温泳池里游完一圈。
他没有阻止戎冶来见自己,倒是戎冶好奇询问他怎么好端端独自跑到了城西别墅,成则衷才终于不再隐瞒地说出:“我姐知道了。”
戎冶一顿,他知道以成则昭的暴脾气,姐弟俩肯定不欢而散,成则衷又是有事不爱说、不表喜怒的性子,于是当即道:“你等我,我这就过来。”
……
戎冶来到泳池边时,看见成则衷已经结束了运动,正将双肘搁在岸沿,借水的浮力靠着池壁休憩。
他的脖颈微仰,英挺轩昂的剑眉下双目半阖着,眼尾深长而微微上挑。他在调整吐息,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大于平常的呼吸,但节奏有条不紊。
成则衷想要摒除杂念、放松神的时候总是喜欢待在没什么人工照明的地方。这里构造特殊,本就是个采光极佳的空间,月光遍洒下来,照得此处像是个幽窈的秘境。
一池子蓝莹莹的水轻轻晃荡,映得成则衷身上也是粼粼水光,恍惚间竟跟那倒映水中的月亮一样像是朦胧虚无的。
成则衷察觉到有人进来,也仅是掀起眼皮以余光注意了一下,然后不知是出于信任或是不悦,他干脆闭上了眼,专心调整吐息。
戎冶看得出来成则衷此时心情欠佳,但他的心放下了,甚至生出了隐秘的愉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