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曲所要求的专注度非同小可,颇为神,但靳哲此时见成则衷流露笑意,便不由心生欢喜,神顿时重新充盈了。
四周寂静了下来,两人一在高一在低地坐在自己的椅中,将这寂静持续着。谁都没说话,谁都没有动。
终于,靳哲先开了口,那声音里没有一丝佻挞,甚至是慎重的:“成则衷……最后一曲。”
他垂下眼帘,准备好琴弓的位置,接下来便开始演奏起一首同《月光曲》一样易学难的名曲来巴大无一号的序曲。
若论以简约传递深邃,再没有能出其右的经典。
那一瞬间成则衷就明白了,靳哲真正想让他听的,就是这一曲。
他要借着这首曲子……对他剖心。
伴随着琴声,弓下流淌出了明快而热烈的爱意,一点点将宽敞的空间填满,也缓缓拥住了唯一的听众。谁人听着这样无尽缱绻的深情,都不可能不受撼动容、不想起心中所爱。
成则衷蓦地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行至靳哲身旁,突兀而失礼地按住了他的肩头将演奏打断。
靳哲吃惊地看向他。
成则衷低声道:“曲子很美……谢谢,我很喜欢。”
靳哲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想听完?
成则衷只道:“你的心意,你想说的,我都明白。”
靳哲顿了一下,小心地将琴放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靳哲双眼专注地望着成则衷,清晰地用粤语道:“我爱你。”
成则衷看着他。
靳哲慢慢道:“我是曾用很多种语言对人表达过爱意,但这世上我只对三个人用母语讲过‘我爱你’妈咪、grannie和你。”
成则衷只是静静回望他,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也无甚变化。
靳哲终于有些心慌,此时此刻他后悔极了自己从前的种种风流:“你不信?”
“不,我不是质疑你。”成则衷半垂着眼眸摇了一下头,似乎在笑。
“只是……任何没有见识过我阴暗面的人对我说‘爱’,我都不会当真,”成则衷的笑冷而淡,坦然地告诉他,“如果你敢挖开土层,看清我埋在地下的庞杂根系之中缠有多少令人作呕的东西,就不会再迷恋我地表以上惑人的花叶。”
靳哲怔然地看着他此刻成则衷的神情是平静的,平静得毫不作伪他是认真的,而不是故意丑化自己,他一早就认定没有人会爱上真正的成则衷。
那一瞬间靳哲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酸涩,他勉力弯了弯嘴角,然后重新组织出一个明朗笑容,坚定有力地握了一下成则衷的手尔后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的阴暗面有机会苏醒。”
成则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抬手轻轻扶着靳哲的颈侧,偏头挨近、吻了他。
靳哲心头的酸涩霎时间化作春水般的柔情,汩汩漫泄而出,他抱住成则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