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中庭又进了室内,便有一名侍者引他们去雪茄红酒吧,人都在那儿。
戎冶未到,其余人也不进餐厅,只先品烟品酒、一道闲聊。
今次人难得的齐。上一回戎冶现身的时候众人一起玩了牌、小赌以怡情,结果不知哪里不和戎冶的心意,往后一个多月他都再没来过,请都不来。
每个人后来在脑海里回忆,都觉得差错肯定不出在自己身上。
或许是过了轻狂浮浪年纪,又或许是这些年来戎冶开始渐渐变得喜怒难测、身上气势也愈发教人不安生畏,男人们聚首时,聊业内沉浮、聊政经大局、聊游艇高尔夫、聊名马方程式,谈论自己的珍稀藏品和美貌情人等等等等,话题从温良无害到生冷不忌一应俱全,但却没人再敢同戎冶似少年时那样轻易地互相插科打诨,戎冶自己不开口,也没人敢多嘴过问他的私事。
男人们之间对利益瓜葛和孰强孰弱认识得愈发清楚,总是状似无意地提起自家、别家的生意,小心而明地试探,点到为止,既想偷掀别人的牌,又想藏住手中底牌。
他们确实没错,只是戎冶陡然生厌,可现在那阵厌恶和厌倦都已淡去,戎冶便念起曾经的情谊,愿意再回到他们中间了。
“我说你们,今儿不是该讲究个古色古香的调调么,不玩儿煮茶论道那一套怎么还喝起洋酒来了?”戎冶阔步而来,浑厚嗓音里带着谐谑,与他们玩笑。
“好啊你,总算舍得现身了!”他一出现,立刻有了热情响应,在座几个与戎冶最熟的都半是高兴半是埋怨,还有的自然是他们带来的朋友了,也笑着看这场面。
“知道你们想我,这不就来了么。”戎冶没个正经,随口一诌。
看得出来戎冶心情不错,众人说话也就放轻松些了,有人便道:“谁说今儿是‘古色古香’了,分明是‘贯穿古今、中西结合’,冶哥你这眼神到底行不行?”说着大摇其头。
戎冶笑骂:“滚!”
“哎冶哥,新朋友嘛这位?”
其实靳哲这个生面孔刚才就引起了注意,而且他即便不说话身上也有股子亮眼的张扬,难以令人忽略。
靳哲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你们好啊,我是陈子哲。”说着向戎冶一瞥,眼中悄然滑过一丝狡黠。
靳哲年纪尚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国外上寄宿学校,几乎就是在西洋的风土里长大的,会数门外语,其中系统学习过的那三种他都能以十分地道纯正的腔调发音当然如果他想,也能让那些外文从他嘴里蹦出来时不失正统而又性感迷人。
结束学业回到港城之后,靳哲母亲靳明心有意锻炼他的国语,只不过靳哲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所以他的国语水平仅属于交流无碍,到现在还是离字正腔圆差着百八十里,拼音输入法更是能把他弄抓狂,港普倒是够标准,听来趣味十足。
靳哲开口说完这一句,有人听得笑了,有人听得皱眉。
虽然使用同一方言语系,但y省的年轻人一般不会有这样重的口音,于是立刻被人猜出来了:“欢迎欢迎!冶哥,你这朋友是港城人吧?”
靳哲也笑:“是呀。”
姓“陈”的人口在港城所占最多,靳哲有意隐瞒身份,戎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