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狼已经警告了他,也许在他还没能真正感受到温热的时候,就会先见识到它残忍冷酷的那一面。
后来,在伊莱以为自己心底的恐惧终于接近消弭时,成则衷却又让伊莱知晓了长期以来他一直暗中掌握着戎冶动态的事实。
那晚整栋公寓大楼突然停了电,鲍里斯马上开始打大楼物业的电话,伊莱拿了手提式应急灯到书房找成则衷,却见他丝毫不受影响地坐在书桌前,只抬了一下眼就继续盯着屏幕,手提电脑的光映在他脸上。
伊莱想问问成则衷要不要先到客厅去,便放下应急灯在手机上打了字走到成则衷身边去要递给他。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封邮件。
成则衷根本没想起来,窗口就那么坦荡荡地打开着,从文字滑向一张照片上,照片里的拍摄对象正是伊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年轻人。伊莱皱起了眉,他的注意力被吸引,目光稍移,成则衷已经滑动鼠标继续看照片下的文字。
伊莱拨不回自己的眼珠,才发现那段文字全然是汇报的口吻,甚至有详细的时间地点,他瞪大了眼,诧异化作震悚。
成则衷不紧不慢看完邮件剩余部分才关了窗口,扭头瞧着不敢置信看向他的伊莱,光影在他唇边勾勒出一笔淡笑:“看来你还记得他。”
伊莱怎么也想不出成则衷这样默默地、密切关注那个人的理由如果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极端在乎着一件事物、甚至不择手段,而他们之间绝不是恨,那么似乎就只剩下了一个解释。
成则衷再一次让他手脚发冷了。那一瞬间伊莱脑海中纷纷杂杂涌现了很多记忆中的画面,却又好像因为太过拥挤而没有一帧足以看清。
但他想他触摸到了真相,那个人就是成则衷一切转变的起源。
伊莱将想说的话转换成文字,第一次如此直白:“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是因为他才将自己推入更黑的深渊里,也许他并不是对的那个人……好的爱情应该让你变得更好,而不是更糟。”
成则衷低声嗤笑。他大半个身子都陷在阴影里,纹丝不动,只有双眼中聚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
“不,我不是爱他,”成则衷断然道,声线冷酷,“哪有这样畸形、丑恶的爱?”
伊莱惶惑地望着他,眼神逐渐变为悲哀。
成则衷嘲讽地弯起嘴角,眼神却如浸过海水般凉:“我更愿意称之为占有欲……和积年的怨尤。”
……
这天下午,戎冶正在书房里同“秀”的其他庄家们开五方视频会议,高最则要等大佬们谈完接受后续指示,等得无聊,在戎宅花园的凉亭里逗着鸟玩儿。
那鸟的体型颇大,白羽带暗色横纹和斑点,强健的钩爪紧抓着站架,踝上牵着脚镣,赫然是一只白隼。
白隼头上戴着眼罩,依然不掩强悍神俊。
高最拿手指头挠着它胸前雪白的鸟羽,白隼着了恼,秒恐怕就要被叼下块皮肉去,却惹得高最发笑,像是有意激怒它似的,又戳了一指头。
白隼目不能视,攻击被闪避后又被挑衅,彻底发了怒,发出了尖长高亢的鸣声,在鹰架上展开雄伟双翼直欲飞起,预备扑杀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