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简文远横眉怒目,关系到原则问题,他还是坚决站在他哥一边的。
简乐阳悠哉地继续往前走:“你哥我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天生神力,这名声有人喜欢,可也有人嫌丢脸,他杜家就是后一种类型的,不仅嫌弃我名声不好,还嫌弃咱爹咱娘还有咱外公的名声,人家是大秀才了,以后还要考举人进士,嫌弃咱家是拖累了呗。”
那家人的性子他早看透了,也是因此,这几年,在他不知情的情况由他爹订下的这门亲事,他一直冷眼旁观,比任何人都希望姓杜的早点高中,就等着那家人什么时候飞黄腾达了,来上门退亲,他也能早日解脱了。
“简文远,哥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姓杜的学了一肚子的酸水,杜家竟敢瞧不起我跟娘,你是不是也看轻我跟娘?看不起我们外公?”
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村学堂的霉童生娶了个杀猪匠的女儿,在一些读书斯文人看来,简夫子的行径斯文扫地,简乐阳与杜泽定亲时尚好,可在他成为少年童生后,这杜家对林家的态度便越发明显起来,只是他爹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就他爹的眼光,简乐阳心里啧了啧,真是不敢恭维,赶考时被一同投宿的人下了巴豆,他爹居然还不肯相信,霉童生这个头衔,他爹的眼光需要负一半责任。
也许他爹唯一没看走眼的,就是娶了他娘,真心实意地将外公当长辈敬着,虽然起初有点强娶的成分。
简文远赶紧作投降状:“哥你饶了我吧,弟弟我是那样的人吗?不管杜泽怎样,弟弟总会站在你一边的,你等着弟弟我以后考上秀才,让你当秀才哥哥。”
虽然外公是斯文人眼里粗鄙不堪的杀猪匠,但简文远永远记得外公待他的好,胜过亲祖父百倍不止,外公会把他架在肩上带他看庙会逛集市,会给他买零嘴,早几年家里过得艰难,也是外公用他杀猪的钱接济一家四口,别人可以看不起外公从事的行业,唯独他们一家不行,父亲也时常提醒他们要记着外公对他们的好,从未因此看轻他们的娘。
简乐阳笑出声:“行,我等着,不过一个秀才哥哥可满足不了我,你要努力了,争取早日压姓杜的一头。”
任务好艰巨,但简文远不敢有抗议:“我知道了,哥。”
进了村里,简乐阳才止住笑声,路上碰到熟悉的村民,以往他们看到简家哥俩会打声招呼,这一回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们,特别是简乐阳,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走了。
“家里出事了!”简乐阳猜测道。
简文远心里一紧,就在这时,远远的跑来一个身影,正是简文远在村里的玩伴田小牛,跑得脸通红的田小牛急吼吼地叫道:“乐阳哥,不好了,那杜家、杜家……”
“杜家怎么了?杜泽刚考上秀才,杜家就迫不及待地来退亲了?”简乐阳不觉得自家还有第二件事,让田小牛这么慌张,让其他村民露出同情之色。
“哥你别胡说!”简文远还是不太愿意相信,读书人怎么不信守承诺?
“乐阳哥你知道?”
两个不同的声音一起响起,简文远目瞪口呆地转头看向田小牛,田小牛则惊讶地看向简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