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季白也听见了。他顿了顿,道:“安安平常能睡好?”
“他太累了,”寇秋很能理解,“军训耗了太多体力。”
更何况是这样的天,只在太阳底下呆着便能让人晒脱水。寇秋把耳机戴的更严实了点,认真地和他说:“我耳机是隔绝噪音的,没关系。”
季白反而被他这正经的模样逗笑了。
可笑过之后,那种想念也顺着血脉蔓延上来,冲荡的他心头都柔软一片,慢慢就动了点别的心思。
“安安自己摸过没有?”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火热的呼吸喷洒在话筒上,让寇秋的耳廓也要烧起来了。
可即使被点燃了,寇秋还是老老实实道:“没有。”
“乖安安,”季白轻轻笑了声,哄着,“长时间不摸,会不舒服的。安安也学着碰碰它,嗯?”
寇秋彻底熟了。他握着手机,小声道:“这儿还有人......”
“没事。”季白说,“你去洗手间,将抽气扇打开,乖。”
寇秋犹豫半晌,乖乖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有枕头,”季白的声音又低了低,“摸摸枕头里,安安。”
寇秋于是把手探进枕套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薄衬衣,又宽又大,显然不是他的尺码。他放在鼻尖闻了闻,还能在上头闻到季白沉稳内敛的气息,这衣服也眼熟极了,是季白那天来送他时穿的。
他有些怔愣,这才知道自己这几日抱着枕头就会安心些的原因是什么。正要说话,那边的季白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不由得轻轻笑了声。
“这么想哥哥?”
“......”
寇秋手一软,差点把衣服摔到地上。
季白哄着他:“乖,这没什么。把它换上,哥哥教你摸摸,嗯?”
听了半天的系统再也听不下去了,这段话里没有半个敏感词,所以并没有马赛克;可这段话里听起来却又全是敏感词,它感觉自己幼小纯洁的心灵遭受到了伤害,声音顿时大了,【阿爸,你不会真打算换吧?】
你可是讲究纯洁性的接班人!
可寇秋抱着那衣服红了半天脸,许是因为已经有一月没见,那种思念真能从骨子里把人给逼疯。他平日里并不愿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如今也不再隐藏,借着这黑夜的遮盖,直接踮着脚尖去了洗手间。
系统:【......】
哦呵,我的阿爸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阿爸了。
可这样它就能见到马赛克了。
想想居然还有点小开心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在洗手间里深刻讨论了如何种好一棵树这一伟大问题。想要好好栽种一棵树苗,阳光和雨露都必不可少,最重要的还是要照顾好它的根。只有把根部照料好了,不让它们缩在一起,而是在土壤下舒展开来,上头的枝干才能长得高大、长得茂密,才能淋到更多的雨水,享受到更多的日光。
经过一番深刻探讨和实践后,寇秋对种树有了明显的心得。他连种了两棵,便觉得手腕酸疼,再也抬不起铁锹,再躺在床上时,几乎是眨眼便睡了过去。
季白却没有睡。
他坐在书桌前,处理着明天的材料,时不时抬眼看一眼屏幕里的人。瞧见寇秋侧过脸,对着他这一面睡得安稳,呼吸均匀而绵长,他不由得也勾了勾嘴唇。
唇动了动,最终在屏幕上隔空亲了亲。
“晚安。”
我的安安。
第二天的寇秋醒来时,难得一见的神清气爽。他匆忙洗漱过,集合完毕,却听见大门口处有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