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外面也不是这么好混,哥哥一个人孤身在外,怎么能让人安心?”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仿佛当真是掏心掏肺为杭安和这个哥哥着想。大厅中已经有人驻足看来,季白的神情却仍旧不变,只是淡淡地垂着眸子,望着眼前面容真挚的青年。
杭安忆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咬咬牙,还是道:“这也是爸爸的意思”
“这不是杭伯父的意思,”季白截断了他的话,冷冷的,没有留下半分余地,“这是你的意思。”
杭安忆一愣。
“杭威,”季白径直叫了他的原名,全然不顾对方一下子变了的脸色,“你的路,走的太顺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小心思,但假装劝过了安安,扭头又向杭伯父说安安不肯回来这种事我不会允许它发生。”
提起安安这两字,他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些,眼中也融开了一江春水,积年的冰雪都自此消融了,化开了冰。
只是在看向杭安忆时,这种柔和又被重新严严实实冻上了。
“杭威,”季白淡淡道,“我不是傻子,不会看不懂你打的算盘。”
杭安忆强笑道:“季总这话岂不是说错了,我能有什么算盘”
“倘若我不同意,”季白终于看向了他,眼神嘲讽,“你是不是还要演出一幕下跪求安安回家的好戏?”
他没有再管杭安忆瞬间苍白了的脸色,径自大步地带着下属走了进去。直到进了电梯,他才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心思。”
想和他争个高下,你还不配。
后头这一句,分明没有说出,却又清清楚楚地从他挑高的眉中透出来了。杭安忆猛地一缩,仿佛那眼神如针似的直直扎进了他心里。
并准准地扎入在了痛处。
杭安和有什么好的?
同样是杭家的子孙,只不过出身比他好了那么一点。他是杭家的旁支所出,而杭安和是杭深所出,这一点出身的区别,竟然就能让人的命运相差至如此?
从小到大,分明是他拿了更多的奖状,被更多地赞扬了听话懂事;分明是他吃过了更多的苦,也付出了更多的辛劳。他在夜灯下熬夜读书至凌晨两点,那时,杭安和早躺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了。
可纵使这样,杭安和仍旧上着比他好的学,吃着比他好的饭菜,穿着他穿不起的高级定制的衣服,一件便抵得上他的学与生活。还有一个季白,几乎要代替了杭深,把杭安和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宠着,生怕他受了一点委屈。
若说是心头没有一点不平,那自然是骗人的。
杭安忆早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生出了嫉妒。单论才华,杭安和绝不下于他,甚至在商业方面的天赋还要高于他。哪怕是人际圈里,杭安和这种我行我素有一说一的,也远远比他这样思索许久才能说出一句的要讨人喜欢。
有什么办法呢?被宠大的孩子,总是拥有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的资本。
可只有一点,他能胜过杭安和。而这一点,也恰恰是杭深最看重的。人至老年,杭深比年轻时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