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飞快地把它往怀里一揽,说:“撤!”
本来黏在段泽脸上的水瞬间凝聚起来,跳下去,化作淙淙流动的溪流,一股脑儿逃走了。只留下段泽仍旧站在原地,方才双手乱抓个不停也没能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反而差点抓伤了他引以为傲的脸。他气急败坏地在原地站了会儿,骂了声,这才又忙重新去点上蜡烛。
白烟袅袅向上升起,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香烛可不能灭,”段泽将身上带的香重新塞回香炉里,点燃了,捧起一捧灰白的香灰,恭敬道,“您刚刚也看见了,觉得怎么样?”
有一张惨白的脸,猛地从房梁上探了出来。它张开嘴,猩红的长舌便从嘴里吐出来,轻而易举把香灰卷到了嘴里。它把香灰在口中嚼的咯吱作响,许久之后才道:“那就是你给我找的补品?”
“是,”段泽道,“他是个极灵体。”
极灵体,不需要加什么佐料,本身便已经足够美味了。
那张脸张开大嘴笑了笑,眼睛里射出了令人心颤的寒光。
“很好,”它慢慢说,“很好......”
它皱起鼻子,在空气中使劲儿地闻了闻。
“真香。”
极灵体的香气仍旧残留在空中,诱使着所有的鬼怪蠢蠢欲动。
“等到祭祀那天,他就会是您的了,”段泽低声说,眼睛里头装的不知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您就可以重新长生不老了。”
“那你就该看好我的食物,”那张脸拖长了声音,道,“不能让他跑了。”
段泽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下,立刻应了下来。
“您放心。”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了点谄媚,“我一定把他完整给您送去......”
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睛慢慢转移开,不知在想着什么。
寇秋已经一股脑儿跑到了住所门口,回头一看,果然没看见男人追上来的身影。
系统惊讶说:【阿爸,你怎么知道要灭蜡烛?】
【刚刚我们进来时,那根蜡烛还是熄灭的,】寇秋喘着气,简短地说,【所以一定是他点的。】
他赌对方不能让那根蜡烛熄灭了,事实上,他赌对了。
系统崽子大为惊讶,半晌后才喃喃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它本来以为,寇老干部要当场给那个不知道到底是人是鬼的段泽讲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呢。
寇秋说:【那个段泽应当是人。】
系统一怔。
寇秋犹豫了下,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半晌才道:【在白天他与我说话时,身上并没有那种让人胆寒的气息。】
可就在刚刚隔着布帘的时候,那种黏腻又恶心的感觉简直像是织了张密密麻麻的网,兜头朝着寇秋罩了下来。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回有这样强烈的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并不是来自段泽。
他站在门口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并不去推门,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