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晕了过去。之前缩的老远的士兵这才敢上前,心惊胆战将这头沉睡着的野兽运回他的巢穴。安德莉亚半天才缓过神,仍旧心有余悸:“你怎么敢就那么冲上去!”
她打量着寇秋,满心都是不可置信,“小老鼠,你是缺了哪根神经吗?万一他那时候没法安静下来,直接反手给你一刀,你就死了!真的死了!”
天知道她突然间看到这人冲上来摸着发病的将军开始唱歌时,心灵受到了多么大的冲击。
居然还有这种找死的操作?
夏佐刚刚被男人一下子打飞,此刻从地上爬起来时,仍然在一种恍惚的状态里。
“你给他念了什么?”他说,“咒语?”
“不是,”寇秋摊摊手,“刚开始那段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后半截是一首催眠儿歌。”
懵逼的夏佐:“......什么?”
寇秋于是又重复了一遍,瞧见两人呆呆张大的嘴,干脆背了几段给他们听。这两人听的云里雾里,最后彼此看了一眼,下了定论,“是咒语。”
寇秋:“......”
什么咒语,会不会说话,这明明是人类智慧的伟大结晶!
这一场事闹得兵荒马乱,安德莉亚匆匆起身去拾残局。寇秋在夏佐的护送下回了楼,经此一事,他在七区的重要性大大凸显,安德莉亚特意让人也在顶楼给他拾了一大间房间,装饰的十分舒适。
双胞胎时不时便会来拜访,与从小在七区长大的夏佐相比,瑟尔要柔弱的多。他带了一大块松软的面包来,与寇秋一起吃时,忍不住便问:“呐,小歌怎么能区分的清哥哥和我呢?”
他眨了眨自己碧绿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眼巴巴地瞧着寇秋。
寇老干部笑了笑,拍了拍这孩子的脊背。
“很简单,”他说,“第一天的瑟尔在早餐前还不会干活呢,出去吐了一次突然便能干的飞快了,还能腾出手来帮我是不是很奇怪?”
而且,只有刚开始的瑟尔是真的害怕,但夏佐却是不怕的。他每天,不过是在学着弟弟的样子装柔弱无辜罢了。
“除了刚开始和一起割苦根草的那个下午,”寇秋敲敲他的头,“其它都是夏佐,对不对?”
男人分明说了,苦根草的汁液需要三天才能清除。
可当时明明和自己一样溅上了汁液的瑟尔,第二天手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因为那时,人已经换成了夏佐。
所以才会对七区这么熟悉,对安德莉亚这么不客气。才会在说话时,不经意便露出冷冷的、带着嘲讽的神情,淡漠地打量着这里头血腥的场景,就仿佛司空见惯了似的。
瑟尔小声说:“哥哥的确是比我胆大些......”
他的手拨弄了两下面包片,低声道,“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被分开了。”
一个被将军所救,后来被带进七区;一个在外头孤单伶仃,慢慢变成了盗窃文物的大盗。也正是因为独自活着太过艰难也太过痛苦,当七区内有他亲人的消息传出来时,瑟尔毫不犹豫选择了奔赴七区。他和寇秋坐上了同一辆车,也在这里见到了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哥哥。
双生子,本该同悲共苦、形影不离。
可他们却等了足足十年,才等到两条线重新交织在一起。
“本来想着两个人一个身份更好活动,”瑟尔轻声说,“但现在那个混进来的眼线也被揪出来了,我们也就没这必要再隐瞒了。”
他弯了弯碧透的瞳孔,小猫一样环住寇秋的手臂,小声道:“小歌,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寇秋瞧着他这模样,莫名想起了上一世的小孩,瞬间心控制不住地软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