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粘了朵桃花,正是开的最鲜艳的时候,花瓣上装了露水,带着些春天的气息。
宋兄:见字如面,思兄心切。不知公子可有时间与在下把酒言欢共赏秋景?江南之大却再无二人如宋兄这般令我牵挂惦念,今晚月湖游船,不见不散。
落款处,署了许凭阑的名字,还在旁边画了朵风骚的桃花。
宋喃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食指落在那朵桃花上,反复摩挲,揉的信纸沙沙作响,眉眼却依旧温柔似水。
好信,又命人拿了笔墨来,取出放在衣柜中的竹骨伞,在画上题上了画楼二字。
还未入夜,许凭阑已经早早在游船上侯着了。
信是初晨醒来时才写的,可花却是离开念衍阁前就摘了的,那时并未想着送人,只是见它生的鲜艳,不忍心见它白白落了枝头进了泥土。
上次在傅贾府与宋喃分别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许凭阑扶着船头晃着折扇,一脸云淡风轻。
信上的文字是现编的,语句里的情谊却是真心的。
月色入户,许凭阑进了船上的隔间,待到喝下第三杯酒才等来了姗姗来迟的宋公子。
人刚踏入隔间就被一把拽进了许凭阑怀里,唇边自然而然的靠上来一只酒杯,
“喃儿,你来了。”
许凭阑睁开潋滟的双眼,看的宋喃移不开眼睛。
“许兄,你喝醉了。”
宋喃挣扎着伸出手推开唇边的酒杯,又被许凭阑捏着手腕送进了他的口里,已经是第四杯了。
“喃儿,连杯酒你都不愿陪我喝么?”
宋喃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想要站起来,一不小心膝盖碰上了桌角,才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他抚了抚胸口,幸好自己换了紫色的袍子,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
许凭阑瞧出他的异样,徒然松开手,宋喃整个人便往下落去,又被人伸腿勾住打了个转儿回到那人怀里,这下抱的更紧了。
“许阁主,再不松手怕是要误会了。”
宋喃抬起手臂挡在胸前,脸颊上升起一片绯红,
“误会什么?谁敢乱说,我就...削了他的脑袋,哈哈。”
许凭阑趁宋喃不注意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便松开了,眉眼带笑的看着怀里的人,嘴里却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宋衍。”
宋喃的身子明显一顿,对上许凭阑的那双眼里满是惊慌失措,他突然明白了,这夜色这美景这温柔都不是给他的,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一厢情愿而已,可他还是愿意把这戏做足了,做到许凭阑满意为止。
抬手抚上那人的下巴,从下颚一路直上到发梢,终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与那人接了个绵长又深情的吻。
醉人的从来不是酒,而是人本身,那夜,宋喃未沾一滴酒便已醉的一塌糊涂。
天将明,许凭阑从隔间出来站在船头,丝丝微风入扣,倒也让人清醒。
他故意让宋喃来,又故意当着宋喃的面叫了衍哥的名字,目的之一是为了让宋喃死心。他不是看不出宋喃喜欢自己也不是冷漠无情,他只是不想害了宋喃。他没有喝醉却借着酒意亲吻了宋喃,目的之二是不想留下遗憾,同时也该直面自己内心,他是心甘情愿的。
肩上一热,有人为许凭阑披上了外衣,不用看也知道是宋喃。
他只穿了里衣,从后面环抱住许凭阑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呼吸落在他的颈间,有种说不出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