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晖听了这话十分动容,二十年的岁月早已将他年轻时的愤世嫉俗消磨干净,他也知当年之事实在怪不到慕容家头上,因此对于为沈家报仇之事确实心存感激,如今见这一代的慕容家主也是如此高义,顿时好感更深。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到里面分主宾坐下。此时慈幼院的一群孩子也都三三两两的从房里出来,见了一副高手风范的慕容修,都纷纷躲在一旁偷看,倒是没人敢再靠近他。
沈清晖将孩子们都打发去洗漱后,便对慕容修笑道:“庄主这次来,是专程来看望我这徒弟的吧?”
自从慕容修受伤住到慈幼院时起,沈清晖就看出两人有莫名的缘分,及至后来二人在外历险,他虽未亲见,从徒弟的言语中也可看出二人已是相交莫逆,是以此时发问倒是带了点调侃的味道。
叶劲听了师父的话,顿时有些心虚,慕容修笑看了叶劲一眼,倒是大大方方回道:“不独是为了叶兄,也为沈前辈而来。”沈清晖一脸“你别蒙我”的表情,慕容修却正色道:“晚辈此来是为将写意山庄之物归还给沈前辈……”
还是熟悉的地方,不同于灭门那日漫天红叶的场景,此时的血叶枫林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干,以及树干上的皑皑白雪。沈清晖一眼看见林中伫立的那栋建筑,恍惚间好像看见了曾经的写意山庄,不过再一看,便发现很多细节都有所不同,显然是根据原先的山庄重建的。
沈清晖心里一阵失落,待到走进里面,更是与记忆中的山庄大相径庭,他此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曾经的家园早已毁在那场大火中,逝去的过往、亲人,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
慕容修见沈清晖越看越难过,心里暗叫不好:原本让他看这些是想让他高兴,若是反而添了堵,让人连年都过不好,那罪过就大了。于是赶紧在前面引路道:“前辈,请随我来!”
沈清晖跟着他来到了书房,顿时就是一惊。只见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沈清晖连忙快步走上前去,随手拿起一本就翻看起来。
只一翻开,他的眼睛便湿润了:那是他幼年时学习的一本拳谱,上面祖父的注解、自己幼时顽皮画的乌龟都分毫不差,不是摹本,而是真正属于沈家的原本。
沈清晖又翻开其他书籍,里面有武功秘籍、历代家主的藏书、心得手扎,无一不是原属沈家的东西。
慕容修在一旁解说道:“这些书籍,有些是从当初攻打山庄的人手里夺回,有些是从废墟中抢救出来,可惜只得这一小半,其他的都被大火毁去了。”
沈清晖眼含热泪,好一会才道:“这些已是难得…庄主有心了…”慕容修又带他去看了从曾经的八大派那里寻回的各种奇珍古物,以及供奉着沈家历代先人排位的庙宇。
沈清晖一见供桌桌角和墙壁上的烟熏痕迹,便知这些牌位至少供奉了十几年,且从未断过香火,不由得更是哽咽不能言。
慕容修挥退负责洒扫的仆役,对沈清晖感慨道:“家父尽心思搜集了这些东西,可惜最后却不知能归还给谁,只好建了这座庙宇供奉沈家先祖,聊以自慰如今沈家传承终能物归原主,家父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慕容修话音刚落,便见沈清晖从供桌的最下方拿起一个写着“沈梦尘”的牌位,不由得尴尬道:“那时以为前辈已经蒙难,误把沈梦尘当做前辈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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