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关卿变的太多了。
他变得爱笑了,与人交谈时总带着温柔的笑意,从前的阴霾、自卑、扭曲一丝也不见。
这太不应该了,凭什么关卿可以离开,凭什么就他一个人必须在泥泞里挣扎。
关卿在做梦,他偏偏要喊醒他,让他看看自己身边的那些罪恶、污秽,让他醒来。
“你以为当时在新生报到点,谢许是日行一善来帮你的?不过是我们打了个赌。后来他关心你、帮着你也不过是因为和我的赌约。我们从小到大经常这么玩儿,赌球、赌马,你也不过是消遣的一种。”叶梓慢慢抿了口茶,说:
“说起来,你们是一类人吧,怪不得能凑到一起。谢许小时候也是傻兮兮的,天天要跟我做朋友他也配?”
叶梓的眼睛弯弯,透着玻璃似的疏离又淡漠的光泽,整个人有种平静背后深藏不露的傲慢。窗外又开始下雨,雨滴一点点敲打着窗子,叶梓眼中闪过什么情绪,好像有点柔软、又有点脆弱,但那点情绪很淡,迅速地消失了。
关卿说不出话来。
他的大脑混乱极了,自己也品不出是什么情绪。难过、愤怒、悲伤?
过了很久,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我母亲的事情也……“
叶梓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笑着说:
“我说不是,你信吗?”
关卿没说话。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母亲在集市上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挂电话时,叶梓问了他什么?
叶梓问……
“怎么?阿姨还在捷克?”
他母亲和继父是在欧洲自由行的,前两天还在瑞士,突然心血来潮跑去捷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回事,叶梓又是从哪里得知,他母亲在捷克的?
关卿浑身僵住。
他抬头看着叶梓,问:“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我不在乎。”
叶梓的手攥紧了些许,但他很快松开。他抬头看了关卿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想说点什么,最终却沉默了。
关卿感觉喉咙干涩无比,他酝酿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很努力才挤出后面的话:
“我想知道……谢许他,知道吗?”
第40章
“我想知道,谢许他……知道吗?”
关卿面色发白,捏着衣角,整个人慢慢颤抖起来。
叶梓没说话。
他坐在床边,两人还是一开始闲聊时、朋友间交谈的姿势。叶梓撑着床沿,一手捂住眼睛。他沉默一会儿,低低笑了:
“汪芸做的事情,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
关卿怔了怔。
他觉得自己像是踏在冰面上,浑身从脚底到心底一点点开始发凉,且一颗心悬在半空,生怕下一步就踏碎冰层,整个人坠到寒冬的水底里。
不得逃脱。
“他、他就是这么个幼稚的人。”关卿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