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推了推眼镜,笑得无奈:“谢许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叶梓的表情自然极了,没露出破绽。关卿回视线,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好像一切线索都在指向谢许,好像有什么人在引导着他……
谢许之前说的谎,和江碌的频繁联系,遗失的u盘,突然出现的病毒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妈?”
叶安娴和丈夫在国外度假,隔着六七个小时的时差,那边安静的过分。
关卿有种不祥的预感。
“妈,你怎么了?”
叶安娴在那边吸了口气,关卿觉得她在颤抖。关卿握着手机站起来,急了:“你哭了吗?怎么了?”
“没事啊,”她的声音却很轻松,也许刚刚都只是关卿的错觉,“妈妈好着呢,在这边的集市上看见一个布娃娃,想起以前的事儿,妈心里难受。”
关卿小时候,家里没什么玩具,只有一个叶安娴在集市上淘来的小布娃娃,是米奇老鼠。那是他童年唯一的玩伴。
“……真的只是这样?”关卿怀疑。
“嗯,对了,让你徐叔叔跟你说两句话好了。”
徐亮接过电话,跟关卿说了几句。徐亮是个教授,很是彬彬有礼,对关卿也很好。关卿反复确认了一切如常。
“卿卿,妈妈爱你。等会儿还要去看表演,先挂了。”叶安娴说。
“好的。”关卿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但一时也说不上来。
叶梓问:“怎么,阿姨还在捷克?”
“嗯,刚到布拉格,在逛集市。”关卿心不在焉地按着手机。
谢许的电话仍打不通,而谢清公司财政危机的事情正闹得沸沸扬扬。
“叶梓,我得去找谢许。”关卿握着手机站起来。
“刚好,”叶梓拿起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我知道他在哪儿,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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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许啊,”汪芸拿着那分成两半的照片,叶安娴温和的笑容从中截断,显得诡异而狰狞,“你这样的人,我见的还少吗?你说你的爱情高贵,其实……
“根本不堪一击。”
“怎么样,敢赌吗?你认为,他会选择他自己的前途、他母亲的安全,还是你?”
谢许握着拳,指尖攥紧到发白。
今年八月份开始到现在,他每天都做噩梦。每一个梦都以关卿的转身结尾,每一个晚上,他都在重复经历那时的难以置信、愤怒、痛苦。
也许是太痛,他对那天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他仍然记得关卿转身那一个瞬间的表情。
窗外午后的光线印着他的眼眸,清澈、温柔,像夏末凉风里一个美好的梦。他眉头舒展,嘴角展平,面上没有表情,但是给人的整个感觉简直就是
如释重负。
终于甩掉谢许了,终于摆脱谢许。
真好啊。
关卿就那样扔掉了他,把他扔在那个风里带着阳光气息、却一点也不温暖的夏日,扔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与噩梦里……
没有回头。
那一瞬间,他很后悔自己的视力。如果能近视多好,如果什么都没看见多好。
那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继续纠缠下去。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仗着关卿的爱有恃无恐,而关卿把他的爱回去时,他就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