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疏手持参商剑紧追不舍,可转眼间前方就只剩下了灰袍人一道身影,那个轻功极高的蒙面人早已没了踪影。
眼见于此,卓亦疏不禁心中暗道:这人的轻功竟然如此厉害,怪不得他说‘这世上的任何地方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他这般轻功的确谁也拦他不住,也难怪他敢到长离山庄里来盗参商剑。
灰袍人的轻功显然要逊于蒙面人,所以根本甩不开身负疾踪步的卓亦疏,灰袍人疾行许久,心中越发焦急。
此时二人一追一赶,迎着月光一路疾驰。
奔出许久后,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座寺前,灰袍人身形一闪便即入到寺中,再也不见了踪影。
卓亦疏停到寺前,抬头看去,只见寺门前的横匾上写着‘宝室寺’三个字。
卓亦疏轻声道:“看来这里就是对方的藏身之处。”
念及于此,卓亦疏当即纵身而入。
进到寺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铜钟,那铜钟做工精良,一看便知是出于能工巧匠之手,钟身上还有图案,只不过在这夜色之中看不真切。
便在这时,突有一阵香气飘来,卓亦疏唯恐有毒,所以闭气不闻,但这股香气却似无孔不入,只一瞬间便让卓亦疏闻得真切。
卓亦疏眉头一皱,暗道不好。
可过了许久后仍不觉得有任何异样,这才能断定香气无毒,再仔细闻去,这才发觉此乃茶香。
这时忽见前方佛堂本来紧闭的大门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和尚,见到卓亦疏后笑道:“贵客降临,还请屋内就坐。”
卓亦疏轻笑道:“不必了,我就是来找两个人的。”
那和尚疑道:“公子要找谁?”
这一问却将卓亦疏问住了,因为他只知道对方潜入长离山庄盗剑,但却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姓身份,所以此时竟答不出来。
和尚又道:“公子若是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打紧,先到屋中品茶,然后再说别的事不迟。”
卓亦疏闻言轻佻一笑,竟真的迈步而入。
佛堂内香气缭绕,茶香四溢。
和尚将卓亦疏引到后厅,只见这里放着茶桌茶具,漫天的茶香便是从这里散出的,和尚盘膝坐到茶桌前,将壶中的香茶倒入卓亦疏面前的茶杯中,刹那间茶香弥漫。
卓亦疏轻笑道:“我向来只喝酒,不喝茶。”
和尚闻言先是自己也拿起了一杯茶,旋即微微一笑,便即回道:“酒喝多了误事伤身,偶尔来杯清茶有何不可?”
卓亦疏轻笑道:“你也不用在这装神弄鬼,只凭一杯茶毒不死我。”
和尚举着茶杯错愕道:“公子此话何解?”
卓亦疏抬手一剑,剑光大盛,剑劲直奔和尚而去,哪知这和尚竟然不躲不避,似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剑气惊现,随后很快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和尚安然无恙。
如此更让人怀疑刚才的那道剑气是否只是一个幻觉。
但就在这时,和尚手中的茶杯却突然裂成两半,切口处光滑平整,就是精心磨平的也不会如这般平滑。
眼见于此,始终气定神闲的和尚终是变了脸色,凝重的惊道:“剑气凌厉、收发自如,真乃我生平仅见。”
此时的卓亦疏也颇感意外,因为茶杯里的茶落了一地,但却没有丝毫异样,竟真的只是普通的香茶。
难不成是无色无味的毒药?
卓亦疏心中如此想着,毕竟对方在这种情况下还不露声色的让自己喝茶,难免不让人怀疑茶里有毒。
而就在这时,忽听得又有人说道:“别人好心请你喝茶,你不但推三阻四而且还打坏了人家的茶杯,当真是不知好歹。”
说话之人存心将内力灌注到声音中,使得自己所说的话声音飘忽,常人听不出来处。
但卓亦疏只是轻佻一笑,旋即内劲一震,参商剑应势而出,直奔东面窗外飞去。
参商剑破窗而出,只听得屋外惊呼一声,可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卓亦疏便已来到近前。
卓亦疏在空中拿住参商剑,旋即向前刺去,剑势破空而去。
黑暗中只见刚才没了踪影的灰袍人去而复返,刚才也正是他出言开口,此时面对参商剑时慌忙躲避方才堪堪躲过剑势。
卓亦疏这一剑虽然去势凌厉,但却也留了余地,卓亦疏这么做本是为了防备身后的和尚会趁虚而来,哪知卓亦疏迫退灰袍人后偷眼一看,却见和尚仍兀自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卓亦疏心中疑惑,却又听灰袍人喝道:“好厉害的剑法,让我来会会你。”
听得这话,卓亦疏本以为对方会有高招,哪知灰袍人竟急退向后,卓亦疏当即一愣,旋即却见灰袍人一掌击在铜钟之上,瞬时间钟声大盛,当真是震耳欲聋。
铜钟本是悬于院中,但是被那灰袍人一掌重击后当即飞出,如一只洪荒巨兽般冲向卓亦疏。
卓亦疏只听得铜钟劲风呼啸而来,当下也不敢怠慢,立刻震出一掌抵在铜钟上,立时又引出钟声大作。
其实卓亦疏此时的内力已然很是深厚,可面对撞来的铜钟时却显得有些单薄,仿佛是一叶孤舟在面对惊涛骇浪。
卓亦疏只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道迎面而来,附着铜钟撞向自己,竟将卓亦疏逼得连退十余步方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