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风鹤一击得手,心中稍定,向后跃出战圈,得意的放声大笑。
楚薇上前对毕风鹤行礼说道:“鹤公子,沈姑娘已经被咱们擒住了。”
毕风鹤赞许的看了楚薇一眼,然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沈倾从,并且言道:“楚薇,我命你好生照看沈妹妹,要让她亲眼看看我是如何统领蜀中左道的。”
毕风鹤这话虽然是对楚薇说的,但目光却始终不离沈倾从,而沈倾从则冷笑不语。
毕风鹤疑道:“沈妹妹还是不服?”
沈倾从说道:“按照你这样的法子,只会让蜀中大乱,使得各家门派实力大损,到最后就算蜀中左道尽数归于我悬天宫,也只是一些残兵剩将,恐怕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毕风鹤语气不屑的回道:“我悬天宫威势无双,踏平中原武林指日可待,有这些小门小派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没有他们也无伤大雅,若不是与沈妹妹有赌约在先,否则的话我定会杀一儆百,以此来镇住蜀中左道,让他们不得不臣服在我悬天宫下。”
沈倾从听后却并不认同,而是说道:“现在的江湖不是从前的江湖了,如今中原武林百家林立,道门太虚、佛家少林,这两派的掌门皆是冠绝天下的高人,连独孤叔叔都不敢说一定能胜的了他们,再有剑圣坐镇的兰陵剑派、鄜州的长离山庄等,都是高手如云,就算他们单打独斗不是我悬天宫的对手,可若是他们群起而攻,只怕我们也不是对手。”
毕风鹤冷笑道:“沈妹妹如此说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只需看着,不出十年,我就能率领悬天宫称尊江湖。”
沈倾从却道:“鹤哥哥既然如此有自信,想必是近日来火木神功又有了进境?”
毕风鹤脸露傲色,回道:“前几日练到了四重境界。”
沈倾从虽早有预料,但听到这话后还是一惊,旋即又道:“怪不得我见鹤哥哥的剑势无穷无尽,比以前更加厉害了。”
能得到沈倾从的夸赞,毕风鹤极为受用,脸上傲色更甚。
沈倾从又道:“火木神功是世上顶尖的内功心法,而灵犀剑法中的内功心法也属上乘,这两者难分伯仲,可若说到剑招,那自然是灵犀剑法中的剑招要更胜一筹,我师父说灵犀剑法中的剑招可谓冠绝当世。”
毕风鹤神色一变,上前一步说道:“火木神功既是绝世的内功,也是绝世的剑法。”
沈倾从却道:“鹤哥哥用火木神功催动剑法,说到底只是因为你的火木神功没练到家,还需仰仗神兵之锋,若是练到你师父那般境界,就可空手发出火木神功。”
听的此话,毕风鹤的脸色越发阴沉,但却一言不发。
一旁的卓亦疏听的此话,却是强忍伤势开口笑问道:“那依姑娘所言,我的灵犀剑法若是练到家,又会是什么境界?”
沈倾从答道:“天下武功殊途同归,依我看来,灵犀剑法练到大成境界,当可舍弃长剑,只留剑意于心,到那时心意所致,飞花落叶皆可为剑。”
毕风鹤冷笑道:“这世上哪有人可将飞花落叶为剑,卓亦疏练得就是灵犀剑法,适才他败在了我手下。”
卓亦疏冷哼一声,回道:“咱们再比一场如何?”
沈倾从接道:“亦疏公子年岁尚浅,就算他颖悟绝伦,对如此高深的灵犀剑法也无法尽数领悟,但鹤哥哥你年岁长于亦疏公子,所以此时成败算不得数。”
毕风鹤比卓亦疏要大五六岁,对于武学的见解确实要更胜一筹,但毕风鹤却觉得如此说来自己只是占了岁数的便宜而已,他这般心高气傲又如何会甘心,是以此时说道:“当年独孤宫主跟我说,他一生所见之人中,剑法最高者就是白猿公,却也没练到飞花落叶皆可为剑的境界,当年与独孤宫主也只是平分秋色。”
“可我师父说,这世上真有人能心意所致,将万物化为剑气。”沈倾从认真地说道。
沈倾从的师父是铁书先生,毕风鹤深知此人不但武功高绝而且见多识广,绝非信口开河之人,所以此时听得沈倾从所言,虽然心中多是不信,但也不敢贸然反驳,却也仍不肯就此服输,是以又道:“就算这世上真有人能练到飞花落叶皆可为剑的境界,那也不是火木神功的对手。”
说到这里,毕风鹤忽而又道:“说到武功,我倒差点忘了沈妹妹练得是如梦心经,这也是高深的内功心法。”
“我平常总是偷懒,练功不勤,总遭师父责骂,所以武功进境远远比不上鹤哥哥。”沈倾从言道。
毕风鹤听后却摇了摇头,接道:“如梦心经何等神奇,以沈妹妹这般资质,只需再有片刻,就能冲破穴位恢复自由了。”
此话一出,沈倾从登时一惊,心中暗道:还是被他看出了打算。
原来沈倾从出口谈及内功剑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自己能冲破被封的穴道,却不想竟被毕风鹤看破。
这时只见毕风鹤突然身形一闪,袭至卓亦疏身旁,软剑再出,又在卓亦疏身上添了几道新伤,卓亦疏本就没了再战之力,此时更是无力反击,伤势愈重。
眼见于此,沈倾从登时惊慌,但赶快稳住心神,故作镇定的说道:“鹤哥哥这是干什么?”
毕风鹤笑道:“我要将沈妹妹带在身边,让你亲眼看我统一蜀中左道,但这位卓公子却不能留下,他剑法高超,一旦恢复了实力,的确是个不小的麻烦,所以我得先杀了他。”
话虽如此,但毕风鹤心中还有一个想法没有说出来:沈妹妹明显对卓亦疏颇有情义,多留他一时就多了一份威胁,务必得将他一剑杀了。
念及于此,毕风鹤抬手起剑,就要刺穿卓亦疏的颈项。
软剑转瞬既至,眼看着就要洞穿卓亦疏颈项,哪知就在这时,毕风鹤突觉手臂剧震,剑势随之一斜,旋即刺入土中,未能伤到卓亦疏分毫。
卓亦疏虽然无力还击,但适才并未闭眼,而是轻蔑的看着毕风鹤持剑刺向自己,哪知本是坦然赴死的卓亦疏突见形式急转,那软剑竟被人打到了别处。
一旁的沈倾从本是花容失色,见到此番情景当即大吃一惊,但心中终是松了口气。
楚薇反应最快,最先向发出暗器的方向攻去,哪知她刚一起身,就被一股劲力击落在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只是一片树叶。
毕风鹤大怒,提剑攻去,哪知还没见到对方的身影就被数道剑气所伤,身上多处流血,当即摔落在地。
沈倾从惊道:“飞花落叶皆可为剑。”
毕风鹤闻言抬头看去,只见四周围尽是花瓣,只不过此时这些普通的花瓣上都沾了血迹,那都是毕风鹤所留。
毕风鹤当即便知是有高手现身,但他转念一想,当即了然,纵身跃起,开口喝道:“是不是白猿公来了,赶紧现身一见,难道你忘了当年之约吗?”
一语言毕,忽觉寒意骤起,只见一花一叶直奔毕风鹤袭来,那花打向毕风鹤的额头,那叶打向毕风鹤的檀中死穴,这一花一叶只要有一个打中,毕风鹤都是必死无疑。
偏偏这一花一叶速度极快,毕风鹤虽然看清来势,但却无力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叶袭来。
眼看着花叶就要夺了毕风鹤的性命,哪知这一花一叶就像是有人用线操控一样忽的一停,然后纷纷落地。
毕风鹤已经感到花瓣贴在皮肤上了,若是没有停止,定然穿脑而出。
可这一花一叶偏偏在寸许之间停了下来,未伤毕风鹤分毫。
毕风鹤栗栗危惧,在那一花一叶停下以后仍是兀自心有余悸,却也明白这是有高人在出手教训自己,无论对方是不是白猿公,现在都不是相问的时机,念及于此,毕风鹤转身就走,楚薇也不敢多留,紧随其后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