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江湖门派众多,势力错综复杂,青城派世居蜀地,与这里的左道门派多多少收都有恩怨,只不过近年来青城派的实力愈加强横,这些左道门派也就不敢贸然侵扰,而此次虎渊阁和长虹帮突然集结在青城山附近就显得极为突兀,青城掌门久经江湖,自是察觉到了意思不寻常的变化,料想江湖之中恐有变故,这才派了弟子下山查看。
卓亦疏的心思却不在江湖局势之上,在他看来,就算虎渊阁和长虹帮打到了眼前,只需将他们一阵杀回便可,这明刀明枪的争斗远没有佘余的毒蛊那般棘手,所以此时卓亦疏满脑子都在想应该如何给钟士解毒。
而刘明义自持青城派实力雄厚,向来不将那些左道门派放在眼里,就算现在这群乌合之众集合在了一起,青城派也毫无所惧,是以刘明义对此事并不太过担心,心中所想的也是钟士的毒伤,刘明义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青城山,所以此时开口说道:“孔雀连城既然暂时来不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宗鹏却道:“可除了孔雀连城以外,这世上恐怕就只有佘余自己能解这毒了,可他与钟大哥有杀女之仇,又怎会甘心拿出解药。”
卓亦疏说道:“我从不指望佘余能主动把解药拿出来,解药我可以从他手里抢过来。”
宗鹏道:“可现在不知佘余身在何处,钟大哥中毒以后从未见过佘余现身,恐怕是已经躲回湘中了,那里是毒王谷的大本营,想要在那里抢药几乎难如登天。”
江湖中人向来不愿招惹湘中门派,因为湘中门派善毒蛊之术,可杀人于无形,而且身中毒蛊者皆是死状惨烈,非得受尽折磨方才殒命,是以世人对湘中门派从来都是避之不及的,更不要说去湘中了,那更是有去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以卓亦疏的性格却是无所畏惧,为了朋友他甘愿去必死之地走一遭,但卓亦疏此前接触过佘余,所以此时稍作思忖后却觉得佘余并没有回到湘中,只听他说道:“佘余既然有机会给钟大哥下毒,却为何不直接毒死钟大哥?”
听了这话,刘明义和宗鹏均是心中一动,此前没想到这处,现在听卓亦疏一说,两人也觉得事出反常。
可卓亦疏却并不觉得这是反常之处,他说道:“据我所知,佘余这人性子偏激,他既要报杀女之仇,却不会像别人那样一杀了之,而是会下毒折磨,所以钟大哥虽然中了毒,但却并没有立时毙命,而佘余此时应该就在青城山附近,他要看着钟大哥被折磨致死。”
刘明义二人听后均是神色一凛,他二人都没接触过佘余,此时听得卓亦疏所说,终是对这位毒王谷之主的残忍性格窥得一二。
刘明义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想个办法引佘余现身,然后躲得解药。”
宗鹏却道:“用什么办法可以引出佘余呢?若是稍有不慎,定会被佘余看出此乃咱们的请君入瓮之计,一旦如此,恐怕佘余就会成惊弓之鸟,再不肯贸然现身,说不定就此躲回湘中也不无可能。”
卓亦疏却笑道:“佘余的女儿是我和钟大哥一起杀的,佘余也一直想要杀我,此前我又在他眼前脱身,佘余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只要他知道我在这,必会现身。”
一听这话,刘明义当即喜道:“即是如此,我这就让人将消息散布出去。”
“此事交由我来办就可以了。”宗鹏说道:“等咱们一回到青城山我就吩咐下去,保证不出三日蜀中各地就能知道亦疏公子来了蜀地。”
卓亦疏却道:“我不能去青城山。”
刘明义疑道:“为何?”
卓亦疏说道:“青城派中高手如云,佘余必然不敢去青城山。”
听得这话,刘明义二人皆是恍然,他二人本就是青城派之人,对本门的名声极为自傲,可事到临头反倒没有考虑到这点。
宗鹏便道:“亦疏公子所言极是,咱们需得给佘余创造一个机会,让他觉得可以动手报仇。”
刘明义思忖一阵,旋即说道:“我倒有一个办法,蜀中茶马道旁有一地名为望鱼镇,那镇中有一大户人家姓钱,家主名为钱兴群,是我师父的结拜兄弟,钱师叔的儿子近日大婚,早些时候曾给我发来请帖,我可命弟子前去传话,就说我要带着挚友一同去参加,那望鱼镇距离青城山颇远,咱们去那里也不突兀,想必佘余也不会有所怀疑,必会趁此远离青城山的机会下手,咱们就可引他出来。”
听了这话,卓亦疏自是大喜,可又转念一想,却是摇头说道:“洞房花烛本是喜庆事,咱们若是为祝贺去的倒也无妨,只是咱们去了,也引去了佘余,那是个杀人不眨眼之辈,到时候毒物蔓延,喜事染血,实在不该,咱们这么做了,实在对不起新人。”
刘明义听后却是苦笑一声,继而说道:“公子所担忧的我又何尝没有想过,不瞒公子说,钱师叔的儿子名为钱霖,本就是个负心薄情之人,不知伤了多少女子,这次钱家邀我青城派前去,既是为了拉近关系,也是因为钱霖因为花心得罪了许家堡的人,许家堡之主已经放出话来,要在钱霖的大婚之日血洗钱家,钱师叔并不会武功,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惶恐,所以请我青城派前去相助,但我实在不愿管这事,而且据我所知,钱霖这次所娶的也是从穷苦人家抢夺来的苦命女子,实不相瞒,若不是因为钱师叔这层关系的话,凭我的脾气都想要去搅闹一番。”
旁边的宗鹏也是说道:“刘师哥不齿钱霖的为人,素来不愿与他往来,这次钱霖大婚,刘师哥就打发我去,说实话我也不愿前去,那钱霖作恶多端,去为他保驾护航,实在脸面无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