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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绝世豪唐 > 第九章 仙丹

第九章 仙丹

李霅闻言答道:“自是知晓,皇甫惟明大人在边境大破吐蕃,斩获珍宝无数,是以回京献捷,却不想未至长安便被李林甫诬陷谋反,是以锒铛入狱,他带回来的献捷之物便封于大理寺中等待皇上定夺,可在半月之前,其中一件献捷之物突然失窃,就为此事,皇上龙颜大怒,重罚了大理寺卿,责令李林甫着手调查,可是直到今日,那失窃之物仍是了无音信。”

“李公子可知道被盗走的是什么?”狄青问道。

李霅听后却是神色一凛,随即起身走到门口向屋外看了看,确定无人偷听后方才关上了房门,继而转身说道:“失窃的乃是一件重宝,是前朝靠山王的兵器。”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骇然,前朝靠山王便是杨林,乃是隋朝皇室的成员,在隋末天下大乱之际,他是大隋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传闻此人胆识过人,用兵如神,武功更是臻至化境,善使一对水火囚龙棒,打遍天下无敌手,就连大唐的各路猛将也在他手里连败数阵,直至今日仍是名震八方。

狄青说道:“水火囚龙棒共有两根,皇甫大人在边境与吐蕃交战时无意中得到其中之一,便将其作为献捷之物带回了长安,后来正如李公子所说,皇甫大人含冤入狱,所有的献捷之物都被封于大理寺,直至被盗,而除了这件宝物,其他的的献捷之物毫发无损。”

李霅听后也是说道:“当初皇上知道皇甫大人得到了一支囚龙棒,龙颜大悦,一直等着皇甫大人将其带回长安,若不是皇甫大人遭陷入狱,那囚龙棒早已奉给皇上了。”李霅说到这里便即一顿,又对狄青问道:“狄兄可知道是谁盗走了这支囚龙棒?”

狄青也不卖关子,当即回道:“是杨慎矜。”

李霅听后却当即恍然,开口道:“这也难怪,杨慎矜本就是前朝后裔,自然意欲得到囚龙棒,而他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向皇上讨要,这才出此下策。”他说到这里却又想起了别的,便又问道:“王鉷知道这事吗?”

狄青说道:“王鉷虽然是大理寺卿,又与杨慎矜是表亲兄弟,可据我所知,王鉷并不知道此事,就连李林甫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霅自语道:“这倒也是,王鉷断然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此次囚龙棒失窃之事,他首当其冲受到牵连,若不是李林甫力护他,王鉷自身难保。”

狄青说道:“师妹她得知此事,暗自欣喜,便想着从杨慎矜处将囚龙棒夺来,然后献于皇上,博得龙颜大悦,也好借机为韦坚大人开脱,我师妹说的是‘只盼皇上念及韦家寻回囚龙棒有功,知我韦家忠心耿耿,可以放了我哥哥’。”

全英发问道:“那后来怎样了?”

狄青闻言却是一笑,对卓亦疏说道:“那日我与公子见面时,身上所负之物便是囚龙棒。”

卓亦疏听后笑道:“原来如此。”

狄青又道:“我和候泰将囚龙棒带至隐蔽处,静待师妹找到机会将其献给皇上,却不想韦芝和韦兰突然上书鸣冤,还将太子牵扯进去,皇上大怒,师妹为了不连累太子,便主动要求太子休了自己,太子本来不愿,师妹便以死相逼,太子终是休妻自保。”

众人闻听此言,心中无不惊奇,却也能理解韦莲的无奈,兄长和丈夫同时深陷危机,她一介女流,自是无可奈何。

狄青继续说道:“师妹经此打击,心灰意冷,随即削发出家,移居禁中佛舍之中,我和候泰知道杨慎矜必不会善罢甘休,便留在这里护她,我俩就在师妹所住的屋子外面持刀守护,本来商定的是各守半夜,我守前半夜,候泰守后半夜,那日我俩换岗之后我便回到住处,可却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便想着去和候泰聊聊天,可我刚到那里,却见候泰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不知是谁丢在地上的灯笼,我上前去看他,却见他眼神涣散、脸色苍白,嘴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未过多时便气绝身亡。”

“霜花鸠毒。”李霅脱口说道。

卓亦疏也是神色一凛,狄青所说的中毒之状必是霜花鸠毒,那日韦芝和韦兰曾在左相府中下了此毒,毒死了海老,卓亦疏和李霅也中了毒,自然知之甚详,这毒便是遇火即散,只要呼吸了散发的毒味便会中毒。

狄青不知那日的事情,此时只是说道:“我也觉得他是中了毒,当时我听见一道细微的声音,便即看去,眼见黑暗之中有人快步逃离,我赶紧跟了上去,幸而那夜明月正明,我方能看清那人便是佛舍中的尼姑,却见她步伐匆匆,显然是要去见什么人,我便不动声色的跟在她身后,一路到了城西一间民舍中,那尼姑进到屋中,我躲在暗处,这才见到杨慎矜早已等在这里。”

“是他下的毒?”刘明义问道。

狄青点了点头,回道:“我躲在暗中并未现身,听那尼姑说已经按照杨慎矜的命令毒死了候泰,杨慎矜很是满意,可他为了杀人灭口还是杀了那个尼姑。”

卓亦疏说道:“既然是佛舍中的尼姑,侯二哥自然见过她,也就未对她有所提防,想必是那尼姑利用了这一点,借此和侯二哥说些闲话,侯二哥呼入了毒,这才身亡。”

狄青说道:“应是如此,当时我本想出去和杨慎矜拼命,却见有巡城禁军经过,我若在那时动手,必然会惊动他们,到那时我以寡敌众,未必能杀的了杨慎矜,所以我按捺下来,恰好这时杨慎矜离开了那里,我便跟在他身后,本欲寻找机会取他性命,可他一路直奔李林甫府上,我心中一横,便跟了进去,见他面见李林甫,正听到杨慎矜说道‘仙丹在十日后就能到长安’,李林甫听后很是兴奋,更是向杨慎矜吩咐了一句‘你务必将仙丹给我带回来’,我不懂其中缘由,但见李林甫和杨慎矜都在,便想着若能将他二人杀了,不但报了候泰之仇,还能为民除害,可还没等我动手,却被李林甫府中的侍卫发现,我只能遁走。”

“李林甫对自身的安全极为看重,向来是严防死守,他的府上更是守卫森严。”钟士说道。

全英发闻言说道:“必然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才那么怕别人杀他。”

狄青又说道:“我拼命逃了出来,随即隐藏行迹,却仍在思忖如何才能为候泰报仇,但仇人乃是位高权重之人,要想杀他们报仇很不容易,思来想去,终是让我想到一条计策,我让王兄弟假扮卖刀人去东市售卖候泰的兵器,那杨慎矜的耳目遍及长安,知道候泰的兵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东市,必然会亲自前往查看,果然不出我所料,王兄弟顺利将杨慎矜引了过来,虽然是光天化日,但好在敌明我暗,反而占了优势,只可惜变故突起,那个绿袍客实在厉害。”

狄青的计策确是可行,若没有那个绿袍客半路杀出,仅凭杨慎矜身边的侍卫必然挡不住狄青这样的高手。

卓亦疏又问道:“那卖刀人是谁,我见他武功不弱。”

狄青说道:“那人姓王,是太子手下的一个死士,前些年犯下过错,本应以死谢罪,是师妹在太子面前保下了他,此次韦家出事,他便倾力相助。”

众人知道了来龙去脉,也都啧啧称奇,唯有李霅默然不语,独自低头沉思,钟士见此便问道:“公子在想什么?”

李霅闻言方才回过神来,继而说道:“刚才狄大哥说仙丹,想必是李林甫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灵丹妙药。”

“世上还真有仙丹?”全英发问道。

李霅紧皱者眉头,说道:“仙丹之说虽然自古就有,但从来都是虚无缥缈,谁也不能确定是否真有此物,只是长安之中确实流传过一种说法,是说李林甫年岁已高,可却仍然精神饱满,就是因为他久食仙丹,是以气机不绝。”

李林甫年过六十,却仍无衰败之色,本以为是他养尊处优方才如此,此时听来,却让人不得不相信仙丹之说。

而此时,李适之回到了府中,径直来到众人所在之处,见到宾客满座,席上酒香四溢,他亦是喜形于色,狄青对他更是仰慕已久,如今得见左相风采,果然潇洒狂纵,两人皆是豪士,便即熟识。

李适之坐到席上,李霅知他今日很是劳累,便问道:“父亲,事情应有转机了吧。”

李适之连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口酒,看来他这一日太过忙碌,是以腹中饥饿,此时大快朵颐,终是稍做恢复,这才开口回复李霅,可他却是说道:“越来越糟了。”

众人听他如此说皆是心中惊愕,可李适之却仍是满不在乎,当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卓亦疏对权力之争向来不感兴趣,但他敬佩李适之临危不乱,世间万事都不放在眼里,所以此时他便举起酒杯,对李适之说道:“晚辈敬左相一杯。”

李适之嗜酒如命,此时自然大喜,与卓亦疏相敬而饮。

李霅在担心朝中局势,李适之见此却是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多想无益,事情的发展必然是有好有坏。”

卓亦疏闻言笑道:“敢问左相,哪里好哪里坏?”

李适之却举起酒杯笑道:“咱俩先干一杯再说。”

卓亦疏与他再饮美酒,李适之放下酒杯后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安禄山回来了。”

此话一出,除却卓亦疏外皆是大惊失色,安禄山的势力远胜杨慎矜等人,是李林甫身边最大的助力,而且此人深得玄宗信任,更为奇妙的是他早就认了贵妃杨玉环为母,世人皆知安禄山是杨玉环的干儿子。

卓亦疏也听说过此人,知道他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但卓亦疏素来不喜官场争斗,所以对此并没有兴趣。

李适之见众人面现忧色,却是笑道:“不用担心,也不全是坏事。”

“左相何出此言?”钟士问道。

李适之说道:“王忠嗣也回来了。”

“听闻此人与太子交好?”钟士又说道。

李适之点头回道:“太子为忠王时,便在皇上的授令下与王忠嗣来往。”

众人闻言一喜,李霅又说道:“王大人是忠良之后,素来看不过李林甫的作为。”

“皇甫惟明本是身兼陇右与河西两处节度使之职,拥兵数万,而他被贬之后,使得陇右、河西两处的军权空悬,谁要能接任,必将又是一颗将星。”李适之说道:“如今朝中也只有安禄山和王忠嗣有能力接任陇右、河西两处的节度使之职,安禄山是李林甫的同党,李林甫必然全力助他,若是被他得逞,则天下再无宁日。”

军权更替是国家大事,李适之虽然表面云淡风轻,心中必然早有打算,而李霅则在一旁低头沉默,脑中总是闪过‘仙丹’二字,似乎这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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