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刀人笑道:“后来吗,太子为了自保休了太子妃,太子妃沦为庶人,搬出了东宫,如今她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别的,虽然她对这刀极为喜爱,可如今也是顾不上了,几经流落后到了我手中,嘿嘿,只要有人出的价钱足够,这把刀便能再次易主。”
李霅站在人群中也是听得真切,此时便自语道:“这人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说这话的声音微不可闻,旁边的人都没能听清,但卓亦疏内力深厚,自然听的真切,此时便向李霅示意,李霅会意,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走到人少处,卓亦疏开口问道:“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李霅点了点头,回道:“那人所说都是真的,只不过太子休妃之事于昨晚禀于皇上,今天凌晨时分方才下旨应允,按理说不会流传的这么快,百姓们应该尚不知晓。”
“这人会不会是东宫的人?”卓亦疏又问道。
李霅想了一下,而后说道:“我看可能性也不大,正如那卖刀人所说,如今的东宫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东宫里人心惶惶,谁敢在这个时候如此明目张胆的贩卖太子妃的东西。”
李霅还是习惯性的将韦坚之妹称为太子妃,也是因为东宫之事发生的实在突然,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
卓亦疏又看向人群,那柄刀还未卖出,围观的人却已经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
便在这时,突有官兵赶至,直奔卖刀人所在之处,大声喝退围观百姓。
四周百姓登时大惊,立刻乱作一团,四处逃散,生怕会惹祸上身。
李霅惊讶说道:“杨慎矜!”
卓亦疏看去,只见那率领官兵之人赫然便是杨慎矜,卓亦疏曾见过他,也是在那酒楼时,那时自己正与狄青因误会而打斗。
“这人是李林甫的亲信。”李霅又说道。
此时只见杨慎矜带着手下直奔卖刀人,可百姓们受惊之中四散而逃,场面无比混乱,那卖刀人趁此混乱之际转身就走,只见他提刀在手,身形飘忽,速度很快,只在眨眼间便离开了那里。
杨慎矜喝退四周百姓,却只见到那人纵身远去,当即率人去追。
卓亦疏也对李霅说道:“我去看看。”
他说完之后纵身离去,李霅也想跟去,却想到自己的身份太过敏感,贸然跟去弊大于利,但卓亦疏孤身犯险,杨慎矜却手握精兵,李霅也不想让卓亦疏吃亏,他思忖一番,当即计上心头,立刻转身离去。
卓亦疏跟在那人身后,一边还要隐藏行迹,既不能让卖刀人发现,也不能让杨慎矜发现,幸而他轻功卓绝,这才能不漏踪迹。
追出数里,卓亦疏却发现那卖刀人似乎是有意将杨慎矜引来,明明有很多次已经能甩开追兵,但那卖刀人却故意缓下脚步,杨慎矜始终都能看见他的背影,却又始终无法真正追上。
长安城何其浩大,卖刀人走了许久,这才来到城南处,这里已是长安边缘,人烟稀少,卖刀人来到一处庭院前,闪身而入,杨慎矜带人来此,却没有贸然闯入,而是紧皱着眉头查看,只见他唤来一个手下,吩咐了几句,那名士兵领命而去,想是杨慎矜见事情诡异,便派人去叫援手。
他带了十几个人,此时吩咐下去,将这庭院团团围住。
卓亦疏躲在暗处,眼见杨慎矜在庭院门前来回踱步,可见他心性谨慎,始终不敢贸然犯险。
这里乃是长安,杨慎矜在这里势力庞大,不需多时就能叫来援兵,若是一味地拖下去,庭院里的人无论有多少,都会成为瓮中之鳖。
庭院里的人也深知此间道理,便不与他多耗,一支羽箭突然射出,直奔杨慎矜而去,杨慎矜挥刀将羽箭挡飞,哪知对方又连发三箭,又快又狠,杨慎矜身在明处,面对暗箭自然猝不及防,躲到最后终是避无可避,左臂处被箭矢射伤,登时血流如注。
对方一连发出四箭,皆是在一瞬之间,待众兵将反应过来,杨慎矜已经受了伤,兵将们当即一拥上前,将杨慎矜护在中间。
如此一来,箭矢便再不能伤到他,庭院中人也知如此,便纵身冲出,直奔杨慎矜杀来,一众官兵当即迎上前去,双方登时战在一起。
卓亦疏纵目看去,只见从庭院中冲出两个人,一个便是那个卖刀人,他果然身负武功,此时持刀出战,招招精妙。
而另一个人则是左臂持刀,刀法更强,可谓天衣无缝,竟是狄青。
杨慎矜被众兵将护在中间,冷眼看去,却并不惊讶,显然他早就知道是狄青在这里设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