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应阎宇一口就答应了,他用塑料袋装了十个,正好卖完,急吼吼地拾摊子,要回家做饭。
温橙觉得自己被坑了。
他带着点情绪站在旁边,不吱一声。
而应阎宇摘下塑料手套时,才发现这他妈是假货!根本不防水!绷带都湿透了!
他抠了抠发痒的伤口,正要扯绷带,阿婆就用力咳了声。
应阎宇脑子里还没想起这一茬,回头问:“阿婆不舒服啦?”
“哎!”阿婆一叹气。
那边温橙就眼尖的发现了端倪,小孩手上的绷带浸着血色,正好在虎口处。
烫伤哪来的这么多血?
他眼神一凛,直接扣住对方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挑开绷带就看见了一个牙印。
“等......”应阎宇阻止不及,脑子里就冒出俩字哦豁。
☆、
地狱里曾经垂下了一根蛛丝,只要顺着上爬,就能抵达极乐世界,得到解脱。
无数恶鬼为它争得头破血流。
只有一个例外,他静静看着那根银白的线,不愿靠近。
并不是不想,而是害怕那种会从高处坠落的可能,所以连试都不敢去试。
温橙就是这类人。
可现在,就是这一秒,他看着小孩手上的伤,不仅没有那种隐秘被人知道的窝火,反而是细细麻麻的酸,从相触的皮肤,浸入心口。
这不傻.逼吗?他想。
本来就有伤,再烫这么一下,不得疼死?
为什么要这么做?
怕我知道了生气,还是怕我......难堪。
那也不至于做到这一步,不至于啊......
“橙橙?”应阎宇特心虚地抽了抽手。
温橙当即放开,转身就走,他从没觉得面对一个人会难成这样。
他只要看着他就难受,浑身难受。
他十五年前就成年了,早已不会因为一两句情话而脸红心跳,可应阎宇片字没说,却让他脸上发烧。
此时此刻。
他终于察觉到,相处以来,被保护更多的人,是他。
这种来自于年龄差的羞愧感,挫败而张皇。
“人走啦,”曾阿婆帮忙提了个水桶,“不去看看?”
应阎宇拢好垃圾袋,嘴角勾出了一个笑:“不急,阿婆,我先送你回去。”
曾阿婆瞅他:“咋的,你不回?”
应阎宇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两分:“我待会儿去趟梦新区,晚上再回来。”
家里的冰箱坏了。
温橙不知道。
小孩今天不回家吃饭。
温橙也不知道。
曾阿婆为难地盯着一桌炒肉、炖肉、凉拌肉,商量道:“要不我提去文奶奶家?”
天已经快黑了。
应阎宇还没回来。
这些热菜放了一下午,快要馊了。
“也好,”温橙觉得自己是脑子抽筋了,才会做这么多菜,“我这就拿过去。”
文奶奶家也不远,就是隔了条河,又绕了座山,步行半小时能到。
“还是我去吧。”曾阿婆想着小宇该回来了,“顺便和她一起追剧。”
“不行,”温橙严肃道,“别一个人出门。”
曾阿婆又争取了一下。
最后还是一脸无奈地坐回沙发,打开电视看起了《新还珠格格》。
温橙又着重强调了两遍“出行安全”问题,才提着一个大口袋走出内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