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深了,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笼罩过来,叶子上的露珠不知何时已经结成了冰。
坦白来讲这个酒庄建设的挺不错,光是种植园就占了近千平方米,除此之外还有民宿、旅馆,甚至高尔夫球场,集酿酒、售酒、旅游、住宿、娱乐于一体,全方位多功能展现了什么叫做物尽其用。
哦还有租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非法建造。
盛景给缉毒队发了条信息,最终还是决定不去惊动那两个保安。
敢在这种场合公然吸毒的,恐怕是有恃无恐。
他又在窗外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朝那栋别墅走去。
有钱人在郊外租别墅,时不时回来住一阵却是挺常见,但根据盛景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这种别墅往往要到夏天才能派上用场夏天还能避避暑,冬天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何况现在才刚过完年,那些企业家们正一边忙着酒池肉林,一边忙着下一年的生意呢。
一个小保安都敢在这里吸毒,附近八成是有他们的窝点。
难道贩毒窝点还没有清理干净?
盛景冷笑一声,拔出了后腰上的配枪,他想起来了小学课本上的一句诗。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生命力真他妈顽强。
……
绵宁村地理位置偏僻,地势起伏较大,形成了不少十几米高的小山丘。村里经济不发达,年轻小伙子们都进城打工去了,留下来的大多是农村妇女、七八十的老人和七八岁的孩子。由于与外界交流不多,村里人思想比较保守,“重男轻女”的观念至今盛行。
意料之中,村里还不兴火葬。
听完沈沛的话,何淑梅很是呆愣了一阵,大概过了六七秒,她才摸了摸男孩的头,闷声说:“我不方便带着小远过去……你要是真想去,就出门右拐,大概走个两百多米有一座小山丘……应该就在外面,毕竟这才过了几年……”
沈沛道了声谢,然后走进了凄清的夜色中。
何庆吸毒在绵宁村这一带不是什么秘密,连带着全家都觉得脸面无光。何庆本就脾气暴躁,吸毒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拾,家暴时有发生。妻子和儿女不懂法律维权,再加上丈夫大过天是绵宁村的固有观念,只能一味忍让。最后妻子实在受不了喝了农药,在某个清晨悄无声息地死去。
农村人认为“自杀”是个极为羞耻的举动,传出去无颜面对老祖宗,何庆把仅有的一点家底都塞给了当地派出所,村长也帮着四处活动,这才给何母记了个“病死”。
那时候何淑梅和哥哥都已经成家,哥哥提刀追着何庆绕村子跑了整整两圈,多亏村民们及时拦下,之后两人几乎是一同离开了绵宁村,再也没回来看过何庆。
直到后来何庆进城给人跑长途,房子空着,何淑梅才搬了回来。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何庆落个晚年无人赡养的结局,其实是自找的。
提起何庆的死,何淑梅反反复复就一句话:“他活该!”
沈沛:“你知道是谁卖给他的毒品吗?”
何淑梅对毒贩子显然也是深恶痛绝,但可惜她确实没见过:“应该是城里的,老不死的进城给人家搬砖,一分钱没带回来,全砸那什么冰毒上了……那破玩意儿跟冰糖一样,老不死的在饮料瓶上插个吸管就能……我妈知道那不是好东西,也劝过他几回,每回都被他打……”
说到这里,可能是勾起了沉痛的回忆,何淑梅眼圈微微发红,她旁边坐着的男孩懂事地问她:“妈妈,怎么了?”
何淑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抹了抹眼角,说:“没事,小孩子不要问这些,先去睡觉吧啊,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