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诺问:“什么时候?”
盛景一愣:“……嗯?”
“什么时候怀疑他的?”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在盛景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可以肯定,江诺那个“他”指的不是马兰,而是郑卓晨!
……
“死者……是郑副局。”
下楼时,沈沛拉着他,刻意落后了半截,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说我怀疑郑副局,其实不止是直觉。”
盛景觉得耳朵有些发痒,随意点点头,应付道:“怎么说?”
“我之前就见过他,”沈沛说,“那时候詹旭还没死,我怕网上联系被人窃听,就自己偷偷回了市局,把一些证据拿给江局反正在犯罪组织的人看来,我是去市局打探消息的我从市局出来以后,就碰上了他。”
盛景:“郑副局应该知情吧?”
“嗯,所以他看见我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过马路要小心汽车……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正常人说的都是‘路上小心’吧?他的语气……就好像他预料到了一定会出事一样。”沈沛低声说,右手扶了扶眼镜,“更奇怪的是,第二天詹旭就车祸身亡。”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只是怀疑,我怕会影响你的判断,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但是盛景,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千万要小心,绝对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夜的最初三小时……”选自但丁十四行诗第一首。
☆、赌徒(二十九)
寒风送来了不远处同事们的谈话声,将这一方小天地衬托得更加死寂。寒意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前行,不住地往人毛孔里钻。
盛景低头看着烟头上的火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似乎反应过来了,把烟一掐,问:“您怎么看出来的?”
“昨天你从我办公室离开之后,我想了很久,”江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以老郑这个位置,要动点手脚太容易了可为什么要杀他?”
盛景无言。
不管郑卓晨做过什么,他都在市局待了几十年,更是一手将江诺提拔上来的老前辈,两人之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老郑人还是很不错的,”盛景低声说,“他可能因为郑潇潇的意外一个没想开,这才……”
路过尸体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郑卓晨领子下面那枚回形针不见了。就好像它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他可以肯定,那里面一定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内鬼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再谈,”江诺打断他,语气中带着烦躁,“现在老郑死了,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你那四十八小时的军令状还作着数呢!”
……
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犯罪分子进了警察局,都有咬紧牙关死不开口的勇气。
比如禹王区分局的小警察窦昊。
“我以为我跑了就完事了,我又没有杀人……我、我也没想到,他能找过来……”盛景进入审讯室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他顺手带上了门,好笑地叹道:“你哥我天天在内网上瞎转,都快练出来火眼金睛了,你以为你能在我眼皮底下跑掉?省省吧你。”
王瑞川见他进来,立马起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