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中的参与度,从轻发落根本不可能,最好的结果也是无期。
周瑾:“开枪啊。”
孙昭宇举着枪,没动。如果有人细看的话,或许还能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担心她是吧?”周瑾笑了笑,“哦我忘了跟你介绍,这位楚楚可怜的少女叫袁月,是落潮的成员之一,地位貌似还挺高,应该只有方泽翊能压她一头吧?还记得潘振远吗?大概一年前,也是在这个天台,就是她步步紧逼,把潘振远逼得跳了楼。”
袁月动了动嘴唇:“对不起……我……”
“所以啊,这也是个杀人嫌犯,”周瑾细细观察着孙昭宇的脸色,颇为愉悦地说,“罪有应得对不对?你完全不必因此感到愧疚开枪啊,一下子解决掉两个心腹大患,为什么不动手?”
孙昭宇脸上没有半分血色,明明还处在深秋,他却分明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静悄悄地爬上来,冻住了他的右手,连枪都要握不住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次的情形,和现在这一幕起码有九成相似,只不过嫌犯并没有枪,只有一把水果刀,用来杀人却也足够了。那时候他凭着出色的记忆力成功调到了刑侦大队,没怎么吃过苦头,养出了自负的臭毛病。他错以为把嫌犯逼到崩溃就能使其放松对人质的钳制,哪想到对方情绪不稳,居然直接对人质动了手。
之后嫌犯在第一时间被狙击手击毙,而迸出的血花,却成了日日夜夜折磨他的梦魇。
盛景说他性子太软,他总是一笑置之。因为他很清楚,他是担心说话太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不管是对谁。
“开枪啊,”周瑾拉长了音调,“副队长大人,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开不了枪吧?”
孙昭宇死死地盯着他,维持着即将扣下扳机的姿势,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别开枪!在确保人质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枪!
“她是嫌犯,但和你不一样,”孙昭宇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她犯过错,但是……”
“是因为受了我的教唆?”周瑾打断他,“拜托警官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要是个未成年也就罢了,堂堂y大的高材生,犯罪哪是那么容易教唆的?”
袁月咬着嘴唇,没有为自己辩解。
“警官先生,您开枪吧,”她小声说,“我不会怪您……”
周瑾似乎愣了下,继而又一次笑了出来。他蹲下来,和少女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这么快就投诚了?这可不像你啊,小月月。不过很可惜呢,这位孙副,是绝对不可能开枪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是吧?”
孙昭宇回以沉默。
“那……”周瑾挑挑眉,“我就先开枪了?”
“别动!!”
跟着孙昭宇的喝声一同响起的,还有楼道里的脚步声。
盛景带着市局的大部队,终于赶到了这里。
几秒钟的工夫,训练有素的刑警们已经接管了现场,十几杆开了保险栓的枪齐刷刷对准了周瑾。
就像在双方第一次正面交手时,盛景面临的情形一样。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周瑾。”盛景感叹着走到孙昭宇身边,笑眯眯地看向周瑾,“你有什么感想需要发表一下吗?我劝你还是趁早为好,要不然一会儿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落潮(二十八)
周瑾拉着袁月后退一步,背抵在了墙上。
“这么激我,就不担心人质安危?”
他明明处在极其劣势的地位,却因为手里一个人质而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