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看到了陈默那份病历吧?”
陈默为什么会死,他大概明白了。
所谓窃听器自始至终就是个障眼法。那份病历,早在很早之前、落潮刚刚建立时就被人拿到了。周瑾照着病历,完美地找到了他想要的目标。
这么一来,陈默也被拖了进去他有没有参与其中?犯罪组织的人要杀他,究竟是担心他无意中发现真相,还是事成之后的过河拆桥?
……
“很好。你的赌注是什么?”
“我的命。”沈沛平静地说,“要是我没能救出来他,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昭宇,然后从楼顶跳下去。”
周瑾惋惜道:“陆先生的命在我们这里可是很值钱呢,起码要带六个零。”
沈沛没接他的话茬:“要是你输了,敢不敢出来见我一面?我知道你在。”
周瑾无声地笑了。
“行吧,”他说,“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了,我身上有枪。”
守在中控室的保安还在等沈沛的指令,后者这番话却把他彻底绕晕了。他当然不懂沈沛与周瑾之间的那点破事,只能堪堪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这是拿命去赌博?!
他还没来得劝阻,就听见那头的警官问他:“密码是几位数?”
“六位……”
沈沛回了落在安全门上的目光,将注意力拉回五年前与现在极其相似的一幕上。
他记得那天中午张科兴硬叫他出去,拉着几个狐朋狗友,灌了他不少酒。等到他昏昏沉沉地回到东关巷时,迎接他的是浸染了半边天的火光。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进去的,也忘了席卷过来的火舌与胳膊上钻心的疼痛。他恍若身在地狱,忍受的高温和剧痛,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来晚了一步,就什么都不剩了。
自此之后,他再不碰酒。
“你是个非常自负的人,尤其在和我们的对峙上。你觉得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只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当然,我还活着很让你意外,但也仅仅是意外而已。你从来都没有把警方放到一个能让你平视的高度上,所以尽管你很清楚这可能会暴露东关巷纵火案的真相,你还是选择了纵火。”沈沛语速飞快,像是早就打好了草稿一般,“你想告诉我,就算让当年的事在我眼前重演一遍,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周瑾轻轻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赞许。
“可是太多的自负往往会演化成自卑。”沈沛轻轻呼出一口气,语调平稳,“我没如你所想死在五年前,这让你害怕了,所以你才这么执着于旧账。你自导自演了一起东关巷纵火案的翻版,不仅是为了刺激我,同时也有提醒你自己的成分在吧?我是你的手下败将,无足为惧。”
保安稀里糊涂地听他说完了这么一大长串,禁不住好奇心大起,可还没等他细细理清现场版的警匪大片,对方就回到了正题。
“密码六位是吗?试试这个。”
他开口说出了一串数字,眼底划过一道极为复杂的神色。
那是正版纵火案的具体日期。
你不是千方百计想联系到旧案上吗?那好,与其等到被逼至死路无处可退,倒不如由我来主动揭开。
“再帮我跟你们老板转告一句,清算总账的时候到了。”
而且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