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安稳,不要吵醒他,去拿一碟绿豆糕来。
小宫女抬头,“啊?”
“她贪吃得很,就爱点甜的……”新帝望着昭云,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小宫女不敢再开口,心中却疑惑,公子平时从没说过要吃甜的,他爱吃甜的吗?
绿豆糕很快就拿了过来,昭云这时醒来,赶紧披着衣服下床,意外道:“陛下?”
新帝回过神,“醒了?过来吃些糕点,是你爱吃的。”
昭云也不记得自己爱吃什么,闻言便拿了一块糕点吃,入口觉得有些腻,但还是在新帝压迫的目光下违心道:“嗯,好吃。”
新帝很高兴,吩咐道:“那我今后每天让人给你送糕点过来,明天吃枣泥糕好不好?”
昭云:“……”
昭云道:“……好,谢陛下。”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才离开,昭云觉得今日的新帝仿佛有心事,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便回头问小宫女:“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小宫女不比其他年长的宫人那样管得住嘴,趁着这时没有其他人,回道:“今日皇上要去给宸王殿下吊唁呢,想来是因此有些难过吧。”
昭云道:“宸王?”
小宫女道:“宸王殿下他战死……”
“够了……”昭云打断小宫女的话,他莫名地不想听下去,他们同时一愣昭云从没有颐指气使过、更没有打断过宫女和太监的回话,昭云其实不必解释的,但还是道:“我有点不舒服,我,要再躺一会。”
小宫女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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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新帝姗姗来迟,宸王府里僵持的局面总算被打破。
在场的、能进宸王府的都是朝廷重臣,唯有新科状元宋池玉是个初入官场的年轻人,他入朝晚,从未见过德文帝,甚至连君亦都没有见过。
因此他堪堪从终于得见天颜、见到了德文帝本尊的震惊中回过神,新帝便到了,而宋大人也见到了更加令他匪夷所思的一幕。
原本已经“战死”的宸王竟然从棺材里蹦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想到“诈尸”这两个字,就看到宸王殿下伸了个懒腰,吩咐道:“张宁,秦子郁给我写的悼文呢,找个人念一念。”
张宁随手一指,选中了宋大人,“就你吧,念。”
张宁一本正经地从怀里拿出厚厚的一叠“悼文”递给宋大人,宋池玉僵硬着身体,不自觉地看了德文帝,又看了新帝一眼,见二位都没有阻拦,便将“悼文”打开了。只是宋大人只扫了一眼就脸色发白,求饶似地看向张宁。
张宁抱着剑,一丝不苟道:“念。”
可怜的宋池玉大人在开口之前甚至还祈求神明保佑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悼文,而是新帝尚是二皇子时就开始便下毒囚禁德文帝、伪立太子、伪造德文帝退位诏书、而后又勾结外族,迫害西北军,用两座城池为代价换来他皇位的稳固,这些所有事的证据。
宋大人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下去,只觉得脚底生寒,等他终于念完了,德文帝早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冷峻又怨恨地望着新帝,恨道:“孽障!”
德文帝话音刚落,新帝与带来的侍卫便被便突然出现的西北军拿下,刀锋驾到了他的脖子上这位刚登基不满一个月的新帝,多年来筹谋的一切,一夕之间全都化成了泡影。
德文帝时隔一年多,终于又一次回到了朝堂上,一扫从前软弱的作风,雷厉风行地处置了二皇子及其党羽,肃清了朝政,也给了西北军该有的尊严。
同时,也替多年前的荣妃翻了案,重新给了荣妃应有的尊荣。
在这场乱局被拾的同时,揭开这一切的宸王却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君亦在疯狂地寻找昭云的下落,将近半月之后,他才在诏狱里找到了昭云二皇子曾经要立昭云为后,因此他被当做逆贼党羽关进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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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诏狱的甬道阴暗、潮湿又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君亦黑着脸,身后跟着严阵以待的宸王亲兵,到了一间牢房门口。
身后跟着的狱卒上前打开了牢房门,昭云瑟缩在牢房的角落,听到动静抬起头,君亦一对上那双眼就猛地一阵心疼。
那双眼空洞、无神,除了慌乱和惊恐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