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眸色一暗:“所以您要不早点退休好了,反正我们又不缺那点钱。”
蔡女士一愣,继而听出年安话里的意思,眼睛发涩,心中万般思绪翻涌,最终张开手,重重拥住这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有余的儿子。
她哑然道:“我好着呢。”
年安怔了怔,伸出手在蔡女士背上拍了拍,几天来眼中的漂浮不定在这一刻,终于慢慢归位,逐渐定神。
蔡女士是请了半天假赶来的,眼下人也见了,礼也行了,她身份尴尬,点到为止,留久了反而会惹上舆论。年安便想着开车送她,结果还没踏出墓园,远远就见宓时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面色严峻,神色里透着一丝冷意。
“先别出去。”宓时晏突然说。
年安困惑道:“怎么了?”
宓时晏说:“外边出了点事,记者堵了个水泄不通,我带你从后门走。”
他话虽没说完整,但年安也猜出外头记者是来堵他的。可他如今又不是什么明星,更非整天抛头露面,如今死了爹,堵他做什么?
年安眉头正拧在一起思考时,蔡女士突然冲宓时晏疑惑道:“咦,你怎么在这?”
宓时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前丈母娘正站在旁边呢,顿时方才还严肃的表情立刻局促起来,他眨眨眼,小声地喊了声:“妈。”
年安:“……”
蔡女士:“……”
蔡女士万万没想到,她在年安结婚时从未听宓时晏喊过她一声妈,居然在年安离婚后,倒是受了这么个尊称,顿时浑身不自在,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沿着尾椎攀爬而上。
“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不是离婚了吗?”蔡女士眼睛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愣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还叫我……叫我妈呢?”
宓时晏身体更僵了,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好傻站着和蔡女士大眼瞪小眼,半晌才瞄了眼年安,颇有些委屈。
年安却根本不看他,而是若有所思道:“是啊,你该改口了,以后可别叫错,我们已经离婚了。”
宓时晏:“……”
他正欲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倏地响起,接起后脸色一变,没有再多言一个字,拉住年安和蔡女士二人,快步朝着后门而去,年安正要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时,突然发现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均是集体投来目光,有些晦暗,有些意味深长,但无一不带着恶意。
年安目光快速在在场所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在年太太身上,她已经不再哭了,而是被人搀扶着站在年父的墓碑旁边,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和蔡女士,随着离开的脚步而转移。
年安从她眼中感觉到一丝近乎疯狂的恶意她在瞪着他们。
一上车,刚刚关上门,年安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公司门口都被新闻记者堵住了,您待会来的话千万别走正门。”
年安眉头皱成一团:“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秘书一怔:“您还没看网上的消息吗?”
年安这些天不断奔波料理后事,工作都是晚上回家腾出空处理的,自然没时间上网。秘书为了解释现状,给他发了一条新闻链接。点开界面,最顶上的阅读量就已经高达六位数,标题是一串长句年氏父子恩怨已久,将亲弟弟送进牢狱中后,顺利夺得财产赶走父亲,又在医院公然殴打女人?!
光从这一长串的标题里,便能看出年安这是被塑造了一个冷血冷情、狠心手辣的形象,年安眸色晦暗,滑着屏幕往下翻,结果发现下边放了不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