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在别人心里被归为“美色”一类。
万俟朔昌的人跟了他们一路,街市上行人乱糟糟的,也难为他们能一直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万俟弘侧身拍冯泽的时候眼睛一扫,大概掌握了他们的位置,心里冷笑,既然是他三弟派来的人,怎么也得帮一把。
“前面就是八宝斋了。”万俟弘指给通史看。
冯泽咳的说不出话,通史虽然听不懂,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年前八宝斋里忙的伙计脚不沾地,早就已经没了雅间,大堂乱糟糟鱼龙混杂,肯定不能让使臣们坐在这里吃饭的。
“冯泽,你在城西定下的酒楼是哪家?”
冯泽忽然被叫,忙清了清嗓子:“黄鹤楼。”
万俟弘勾勾手指,吩咐以辞:“去和这里最大包厢里的人商量一下,问他们能不能移去黄鹤楼,这顿饭就算咱们请,另外叫几个马车送他们过去,冰天雪地的,也不好让人家走路。”
冯泽欲言又止,他还是觉得这样不妥,且不说一行人需要在这等伙计撤桌,来往人太多,安全问题还是让人担忧。他看了一眼万俟弘,可惜万俟弘没理他,他只能寻个大堂的桌让使臣们先坐下等,又吩咐墨砚叫壶茶水来,喝了暖身子。
以辞拿着银子去找包厢里的人,是场家宴,本来不愿意折腾,听说又准备了马车,又吃喝,还有相应的补偿,自然高高兴兴挪了地方,由墨砚带着去黄鹤楼了。
等使臣们都进去坐好,万俟弘已经点好了菜,让冯泽趁着这个时候先介绍一下一会儿要听的戏,戏讲到一半,菜也上齐了。
万俟弘突然拦住了上菜的伙计,慢悠悠的让冯泽给通史翻译:“我们傲来国在外吃饭就有讲究的,菜上齐后咸了淡了不好说,所以需要这上菜的伙计都尝一遍才行。”
冯泽听得云里雾里,他这么多年也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讲究,但是他知道万俟弘让他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按原话向使官们解释了,通史耸肩表示按傲来国的规矩来。
万俟弘伸手一指那伙计:“来吧,试试菜。”
伙计被他一指,顿时面如菜色。冯泽在旁看着,立刻猜到了个大概。筷子摆在面前,伙计颤抖着拿起来,终于在夹到菜的瞬间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万俟弘冷笑:“怎么?试个菜这么委屈你?”
伙计狠命的把头磕在地上,一会儿就破皮见了血,嘴里叫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也是被人指使一时鬼迷了心窍,了人家的钱,放了迷幻散在里面,小人知错了,知错了啊!大人饶命啊!”
“是吗。”万俟弘双腿交叠,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向前俯身看着那个伙计:“那是谁给了你这些药呢?”
“小人也不认识,一身黑衣,看打扮不是本地人,其余的小人也不知道了。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饶了小的吧,小的一家都等着小的养啊!”
万俟弘点头,似乎认同了他的说法。他缩回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摩挲:“吓成这样还能有如此逻辑,八宝斋的伙计……头脑都这么好吗?嗯?”
他最后一个声音尤其低沉,隐约带着些压迫感。
那个伙计当即噤了声,片刻后他跪着向前挪了两步,边磕头边伸手去拽万俟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