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莉莎磨磨蹭蹭的点了点头,鼻音浓重。
安抚下了莉莎,让她先回学校照常上课,凌薇卸下心口一块大石。
接下来的几天,凌薇几乎天天脚不着地的四处跑动。
每天一早起床,先要做上几份食盒,然后搭公共飞艇前往区域协管所,赶着上午的探视时间给斯诺送午饭,顺带把多带的几份食盒分给当天的值勤协管员,希望协管员们能多多看顾自己性格内向沉闷的弟弟。
凌薇也明白自己这么做其实有点多此一举,斯诺因为还未成年的关系,他暂时所待的监管室是个单人间,所以并不存在被室友欺侮需要看顾的情况。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主要还是因为单人监管室一个人住没人欺负固然好,但是凌薇在看过单人监管室那简洁到简陋的居住环境后,却忍不住的担心。那不足十平米的小单间,除了用于传递饭菜的门之外几乎是全封闭的,床与盥洗用具比邻,感觉狭窄又压抑。
照说曾经身为流浪者的斯诺,面对这种房间这种困境实在不算什么。然而,凌薇忧心的却是那天斯诺的突然晕厥。没有室友的情况下,若是斯诺又晕厥过去了该怎么办?
凌薇也尝试过向区域协管所提交保外就医的申请,得到的答复却是调解期期间,如无确凿病历单,禁止保外就医。
因此,凌薇只能用这种‘贿赂’的笨办法,指望着值勤的协管员们多加看顾了。
给斯诺送完了午饭后,凌薇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医疗卫生点。
那位被斯诺打伤的闹事者,在进入医疗点治疗的第三天总算转出了重症监护区,允许探病了。
凌薇在得知这一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将之转达给了莉莎,两个女孩隔着通讯信号傻乐呵的一阵,仿佛都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
只可惜很快,兜头浇下的一盆冷水,直把凌薇浇了个透心凉。
伤者暂时还处在昏迷阶段,伤者的直系亲属也就是伤者的妻子不接受凌薇这个将自己的丈夫打成重伤的行凶者的姐姐的探望,并且也不接受任何的赔偿与调解。
对方拒绝的态度十分决绝。
但饶是如此,凌薇却并没有放弃,而是依然我行我素的赶来医疗点申请探病。
已经与伤者的妻子隔着探病锁沟通了几回的凌薇,大致上也已经摸清了对方的脾性。感觉上似乎十分暴躁的女人,实际上出人意料的冷静。凌薇能够感觉得到,她在等着自己加高赔偿额度。若是这个时候,凌薇表现得很迫切,一再顺着对方的意思来,或许结果真的会像莉莎说的那样,对方会变成一个他们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也正因如此,凌薇虽然心里确实很迫切、非常迫切,但是言辞间却沉稳持重。赔偿额度从50万信用点增至65万信用点,直磨了整整三天。
她不能让对方有自己为了救出弟弟可以付出一切的感觉,所以只能咬牙坚持着和那女人继续磋磨。
这天,走出卫生医疗点的凌薇,脸上的神情依旧颓唐。
已经第四天了,赔偿额度已经提升至70万信用点,凌薇能够感觉得到伤者妻子言语间的动摇,但最终对方的答案却依然是拒绝。
从私房菜馆出事至今,凌薇收到了不少来自朋友甚至食客们的慰问。而大部分的朋友和食客都只知星网上那个帖子的事,并不知道私房菜馆被砸,斯诺身陷囹圄。所以,凌薇收到的慰问信息中,大部分表达的中心思想都是他们对凌家小厨人品对私房菜馆菜品的信任。
对此,凌薇自然是深受触动的,只是却终究抵不住现实困境所带给她的打击。
出了卫生医疗点,时间已过下午两点。
一如往常,凌薇再次搭上公共飞艇赶往位于邻区摩罗萨斯区的克罗德餐厅分店。
在那里,等待着凌薇的不是什么酷刑,也没有需要耗费唇齿的磋磨……在那里只有永无止境的等待。
你想啊,从前里欧·克罗德给了凌薇联系方式让她主动联系,凌薇不识抬举对那电子名片视而不见。如今凌薇求上门去,以里欧·克罗德那性子,又哪能不来点找回面子的下马威,不是?
于是,求上门的凌薇被规规矩矩的请进了会客室,一等就是一个下午,直等的太阳落山了,餐厅打烊了,她又被规规矩矩的请了出去。那请她出门的侍应生,末了还不忘提醒她,明天再来……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凌薇空等,耍着凌薇玩。大概对方还觉得十分有趣,颇感自得吧,反正凌薇只觉得无聊幼稚至极。
当然,无聊归无聊,幼稚归幼稚,凌薇总还是会天天来报道。没办法,谁让她势单力弱斗不过人家呢?
不过,俗话说得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等把斯诺弄出来,这一次的事她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人善被人欺,她忍得太久了,都当她是没脾气任人拿捏的主,须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