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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渺本就喜欢叶鸿福,看重他老实,虽武功上不及叶齐天,但也算是刻苦奋进,在为他道喜的同时,隐约提了一嘴将来要把门主之位传授给他。
一旁的叶齐天霎时白了脸色。
落花门的门主之选不似映月那般处处杀机,只需前任门主一句话,门主之位说传给谁就传给谁,全凭喜好,非常随意。
这也是叶齐天一直担忧的地方,他武功再如何高超,但不得门主喜爱,叶渺总说他心思深沉,不适合主持门派,有时需向叶鸿福学习学习,大智若愚一些才好。
叶齐天给叶鸿福使了个眼色,叶鸿福忙婉拒道:“鸿福不才,担不了此大任。门主好意鸿福心领了,但还是请门主另觅他人吧。”
一番话回绝了回去,叶渺不再提,想来应该是知道他无意门主,也不会强行难为他。
又几月,卫菡诞女,她为其起名念知。
念知,思念明知。无非是寄情于名,托个念想。但这无异于把叶鸿福的帽子颜色染得更绿些,叶鸿福心里不满,但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叶渺大喜,拿着念知当亲孙女对待,抱着小念知摇摇晃晃,老拿手指戳她软糯糯的小脸蛋,回身不忘对叶鸿福说“我瞧她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叶鸿福听闻,只能无奈地笑一笑,其中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他从娶了卫菡进门,还从未碰过她一丝一毫。不知何时,自己才能有一个亲生的一儿半女。
日子惶惶如流水,时光若能一直不咸不淡的过下去,倒也可以忍耐。可一切事情都在念知的一岁生日宴上急转直下,如命运的磐石徐徐转动,将一切推向不可磨灭的深渊。
叶渺一直有内疾,年岁大了,身体也就差了些,到了本该为念知庆祝生辰的日子,每日只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如即将枯死的朽木,竟是连动弹都难了。
叶鸿福抱着小念知,跪在他的床前,看他努力地想抬起手来,叶鸿福赶忙握住。
今夜就要举办念知的生日宴,本想为叶渺冲喜,可看他的样子,竟不一定能挺到晚上。
门外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人,都噙着眼泪,低头不语。
叶齐天站在叶鸿福一侧,不言不语。
“我老了……以后这落花门,还要你们年轻人多担着才行。”叶渺翻动嘴皮,已然是交代后事。他这一生,唯有叶鸿福与叶齐天两个徒弟,本是年轻时在外游历,在一个农妇家中抱出的亲兄弟,可这兄弟二人秉性却大不相同。
“齐天。”他轻声呼唤。
叶齐天忙俯身跪下来,眼珠转动,嘴角扯出一丝不可察觉的喜悦,此时叫他,显然是要将门主传位于他。
叶渺轻轻道:“齐天,你天资聪颖,不似鸿福有些木讷,根骨奇佳,武功也高超。”
叶齐天心头一喜,正欲接话,却听他继续说:“但你心思太深,目光并不长远,这一点,倒不如鸿福了。以后,你当好好辅佐他,振兴落花门。”
叶齐天的脸色变得阴骘下来,眼中灰蒙蒙的,看不出情绪。
说来说去,还是要将门主之位传给叶鸿福。即使他样样比叶鸿福好,也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