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温看着唐溯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个根本没什么味道的饼,手忙脚乱是掏出水囊递过去,生怕人噎坏了。
直到唐溯吃完了三个饼,那女子终于带着两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进来了。
司北温正忙着给唐溯把嘴边的残渣擦干净,瞥见其中一人吓得一抖,忙跪下行礼:“见过门主!”
那时唐汜柳不过三十多岁,端的一幅风流倜傥的模样,脸上挂着浅笑,对着司北温微微颔首:“起来吧。”
“就是这个孩子吗?”唐汜柳率先走上前去,和善的笑了笑蹲下来看着一脸警惕的唐溯,“还真是稀奇。”
司北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的对着女子挤眉弄眼,无声道,你怎么把门主带过来了!
女子同样是无声道,我怎么知道门主恰好和头儿在一起啊?听见了觉得好玩就跟过来了!
司北温无语凝噎,门主想做什么他们管得着吗?管不着。
唐溯不知道为什么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个看上去很和善的俊美男子,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头跑到了司北温那里。
唐汜柳似乎心情不错,也没责怪什么,笑了一声看着唐溯跑到司北温那里,可唐溯那一转头,发间那条艳红的发带蓦然撞进了唐汜柳眼底,上面花蔓与柳枝的绣纹在灯火下分外清晰,像是一个滚烫的烙印直接烙进唐汜柳心底,烫得唐汜柳心头一跳。
君为柳,妾为蔓,愿此生交缠,永世不离。
唐汜柳猛的伸出手抓住唐溯的手臂,不由分说把他拉过来,一把拽下唐溯头上的发带,几乎是颤抖着把那条发带凑近灯火,细细的打量绣的纹路。
一般无二。
唐汜柳恍惚之间忆起,当年那女子把发带给他看的时候,三分炫耀七分羞怯,告诉他,她的绣法,是独一无二的。
唐溯整个人先是一愣,唐汜柳动作实在是太快,直到发觉自己发带被夺,墨发披了满肩,唐溯一双眼里即刻杀意外露,指节被捏得卡啦作响,司北温立即感受到唐溯身上近乎恐怖的杀意,当机立断抱住唐溯,冷声道:“你冷静一下!”
司北温这次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唐溯挣不开,只得对着唐汜柳嘶底力竭的怒吼:“还给我!那是我娘的东西!谁准你碰了?!”
“你娘的……?”唐汜柳似乎是有些神恍惚,眼仁微微缩看着唐溯,立刻重新蹲下来颤抖着把那条发带放在唐溯面前,“你说这个是你娘的?”
“废话!你是耳背还是脑子里有屎!还给我!”唐溯怒骂。
唐汜柳胸口剧烈起伏,颤抖着把那条发带重新给唐溯系上,道:“你娘在哪儿?”
“早就死了!混蛋!松手!”唐溯一脚跺上司北温脚背,司北温登时疼得脸色苍白,这孩子力气真大……
死了。
唐汜柳眼神涣散的看着唐溯,眉眼间隐隐约约看到的那个人的影子,司北温不得已松开唐溯,唐溯挣脱司北温的束缚当机立断就要一拳揍向唐汜柳的脸,却是猝不及防被唐汜柳抱了个满怀,整个人都蒙了。
“孩子……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唐汜柳的声音有些沙哑。
唐溯不想回答他,只是玩命挣扎,恶狠狠道:“关你屁事!”
“唐溯!不可对门主无礼!”司北温吓得冷汗直冒,乖乖,就这么一会儿骂了门主好几句,进了内门岂不是要死?
“唐溯……你叫唐溯对吗?”唐汜柳喃喃,“溯……溯儿乖……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
唐溯突然僵住了。
另外三个人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