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现在几乎是鸡飞狗跳的。
苏长留被安放在床榻上,不住的咳着血,本就无甚血色的面容此刻愈发苍白。
白淇慌忙吩咐煎药,又赶忙要去找大夫。
苏伊伊看着自家大哥咳着血被柳君则背回来,当即哭了起来,几个丫鬟忙哄这小姑娘不要哭了。
苏伊伊却是不听,哭着跑进了苏长留卧房,拉着苏长留的手,一张小脸哭得通红,眼睛里不断的滚出泪珠,抽噎着道:“大哥!嗝……呜……大哥你别死……我会乖乖的……”
“乖……没事的……”苏长留压着咳嗽,勉强伸手拍了拍苏伊伊的头,“让大哥歇一会儿……咳……”
“清宴!”唐溯拽着墨迟生冲进来,看见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苏伊伊,忙伸手把这小姑娘抱起来,“乖,别打扰迟生哥哥治病,我们出去,你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苏伊伊小巧的鼻尖哭得一抽一抽的,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看着苏长留:“大哥……”
唐溯只是看了一眼苏长留和墨迟生,抿了抿唇,抱着苏伊伊走了出去。
“苏长留!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墨迟生一声怒喝,伸手按住苏长留手腕,眸色阴沉,片刻后,却是错愕。
苏长留微微侧头,勉强笑了笑看着墨迟生,脸色却是苍白得让人心凉:“我以为,咳咳……用最温和的招式不会有事……咳……”
“……”墨迟生不言,只是伸手剥开苏长留衣衫,随后打开一旁的药箱,拿了针包,取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慢慢的扎在相应的穴位上,等到苏长留咳血稍微缓和了些,这才沉声道
“这次不是你的错。”
脉象表面上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与旧疾复发时的脉象几乎一模一样,差点把他都骗了过去,细细探查才发觉脉象里那微不可查的古怪。
……有人用什么药,强行激发了苏长留的旧疾。
门外苏伊伊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鼻尖通红,看着唐溯:“大哥真的没事吗?”
唐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苏伊伊的眼睛,柔声道:“放心,一定没事的。”
苏伊伊还是放心不下,白淇本是想要带她回房,她固执的摇了摇头,说一定要等到墨迟生出来,确认大哥真的没事之后才肯回去。
柳君则素来喜洁,此刻却是穿着那身染了血的,还有些脏兮兮的道袍,安静的站在那里。
唐溯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眼底隐隐有几分血光闪过,像是野兽的眼睛。
那股奇怪的味道……
崔杼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问清楚情况后却是不知所踪。
墨迟生此时满头大汗,虽然苏长留的旧疾复发是因为药,可已经复发了,就算去除药性也改变不了什么。
好在还来得及救治。
墨迟生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这才勉强压制住苏长留这突如其来的旧疾,但也只是能让咳血的症状暂时缓解。
稍不注意便会复发加重,接下来还得静养数日,切不能用琴半分。
日已落入西山,天边只剩下了一道残余的血色。
任允在码头等船。
一袭崭新的绛色锦袍在残血余晖下映出血红的光,连那腰侧缀着的那冰清玉洁的,纯净的,雪白的玉佩,都染上了血色一般。
那柄折扇依旧拿在手上,只是腰侧多了一个有些鼓鼓囊囊的墨蓝锦绣囊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