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键不是他们做不做得了,而是我们付不付得起啊。”老三也很心烦,他没想到新加坡人力成本如此贵,阿达对厨房要求又高,无论怎样得先伺候好米其林大厨,另外还得添置咖啡机等设备,也是一大笔钱。剩下的那点资金,只能掰成几瓣用了,能省则省,不能省就偷拐抢骗吧。
连玉霖搅动墨黑色的咖啡,眉头微蹙,一口把咖啡喝了半杯。
她要了doubleshot,又浓又苦,缓了缓,把咖啡全部喝了进去。她饿得很,不得不靠浓咖啡来抑制自己觅食的强烈渴望。
客户怎么还没到?还没见面,她就对这客户好感度极低。她正在创业的阶段,时间紧迫,每天都要应付实际上没什么成果的事,焦头烂额的。这项目酬劳低,客户不知道什么来历,电话里的声音倒是好听,但那英语腔调分明不是新加坡人。对这活儿,她实在不抱希望,因此临时要求更改时间,想插着缝就把事谈了。
旁边那桌正在吃着煎香肠。香肠煎得皱巴巴的,那人咬了一口,露出褐红色的切面,肉碎渗着点油花。她吞了口唾沫,很明显地听到肚子“咕噜”一声。于是她赶紧整理整理ferre□□窄裙,仿佛这样就能掩饰肚子的声音。
手机响了。她接听了手机,跟着指示抬头,就见到了那两人。
连玉霖虽然已经做好了客户不怎么靠谱的准备,但没想到委托工作的是两……花农?
两人顶着一头鸟窝,啪地一下把一盆菊花放桌上,然后就坐了下来。
连玉霖勉为其难地跟他们握了握手。她势利眼一翻,嘲道,“两位刚在外面淋雨了吗,穿着背心冷不冷,要不要换个没有冷气的位子?”
阿达问老三,“你冷不冷?”
老三摇头,“不冷,但我好饿啊。”
阿达也觉得饿了,看到旁边那桌吃香肠,喜道,“这里有吃的,我们吃这个吧。”
于是,正事没谈,两人先买了一大盒香肠,在连玉霖面前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阿达问她,“你吃吗?”
老三见她妆容致、衣着优雅,替她答道,“小姐姐这么有品味,肯定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他咬了一大口,对阿达道:“比你做的差远了,都是淀粉,调味又重。”
连玉霖只好把不动声色地伸出去的手,再不动声色地回来,又整了整裙子,以肚子再次发出不争气的声音。她心里暗暗吐槽,不好吃你们怎么连盒子都要吃掉啦!
她不去看那香肠,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听他们俩一直说中文,老三又明显是中国人,于是她改用中文道:“我时间不多,讲一讲你的项目吧。你的计划书我看过了,不太可行。从头开始打造一个品牌,起码要五年时间,你们想在一年里面开一间遍布亚洲的连锁,除非有上亿的资金支持。”
老三直白回她:“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我的计划不可行,是要你告诉我,这个计划怎么实行才能成功。”
连玉霖挺直了腰,怼道:“先生,不是你拿出一点钱,就能把世界变成你要的样子。”
老三用纸巾擦了擦嘴,完全不理她话里嘲讽他“钱太少”,轻松道:“做生意很简单,找到市场的需求,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场合提供出来,就能行得通。现在需求、时间和地点都准备好了,怎样运作才能挣钱,这不看我,靠的是你的能力。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连玉霖语塞。老三简单粗暴,但他说的话倒是不好反驳。她觉得他们做咖啡馆的理念是不错的,市场确实有这个需求,但启动资金太少,目标又太大,就跟蚂蚁想要造间大学一样。
她只好道:“有。你给我的前期支持太少,我需要更多的运作资本。还有,你说的地点你们的店面找到了吗?”
老三点点头,他对新加坡不够了解,说不清楚那个地方,就由阿达跟她解释咖啡馆的位置。连玉霖皱眉道,“不在繁荣商区,还连着庙跟纸扎店。地点不醒目,你们又没有吸引客人的名牌……”她本来想直接走人,但回心一想,她的公司刚开,不好挑三拣四地拒绝人,而且老三说话太气人了他已经把条件准备好,做不成就是她没本事?连玉霖心高气傲,于是改口道:“要做的话,再加100千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