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非闻言,登时气得拔剑砍向青蚺,在他脸上划出一道口子。
青蚺捂着脸,睁大眼睛一脸震惊,问树非:“吾友,你和为何对我刀剑相向?”
“我义弟死了!”树非叱道,“方才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救他,现在他死了你却在这说风凉话!”
骨墨先前追着漠尘去时,他便挣开了脚边怨鬼骷手的桎梏,可是下一刻却又被青蚺死死按住,树非挣脱不了,只能叫青蚺放开他,青蚺却和他说:“你别去,我一会去救。”
青蚺和漠尘半点关系也没有,树非不信他会去救漠尘。
谁知青蚺下一瞬又问他:“吾友,如果我一会我去救你义弟时没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树非心烦意乱地接话:“何事?”
“让我摸摸你义弟的尾巴。”青蚺认真地伸出一根指头,“我就摸一下。”
当时树非闻言就想提剑砍他,连连吸气才忍了下来,可他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敛!
树非举起衣袖,正想和青蚺割袍断义,青蚺又捂着脸委屈巴巴地和他说:“可你义弟没死啊……”
“漠尘没死?!”
树非惊怔不已,转身朝雷劫之地望去,那处的尘沙碎石此刻消散了不少,所以终于露出了雷劫中央的两人。
而骨墨也在此时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容,愣了一霎便鼓掌笑道:“妙……果然妙!”
只见那片被紫雷燃黑的土地上站立着一红一黑两人,身着赭红衣裳的,当然是渡劫的漠尘,而另外一身玄衣的高大男子,则是宇文猛。
可说他是宇文猛,却又不大像,因为他脸上有道自眉间斜至下颌的疤痕,而树非从未在宇文猛脸上看到过这道疤痕。
不仅树非诧异万分,连漠尘自己都是呆呆怔怔的。
雷劫降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紧紧闭上了眼睛咬牙准备着被雷劫劈散的疼痛,还更紧地拥住了怀里的功德树,可是抱着抱着,他却觉得怀里的功德树感觉有些怪异,就仿佛他抱的不是花盆,而是一个人的腰,直到他耳朵上被一双大掌捂着,漠尘才发现他真的是抱住了一个人的腰身。
他怔怔地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宇文猛熟悉的双目,那双眼睛漆不见底,邃深如潭,静静满满地倒映着他身影。
“不要怕。”
男人捂着他的耳朵,漠尘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从他动着的唇瓣读出这句话。
随后男人便将他整个人抱进坏中,漠尘贴在他的胸膛上,除了男人沉稳的令他心安的心跳声以外,他什么也没听到,连雷劫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头顶的雷云散去大半,从云层中倾泻明亮的天光时,漠尘才倏然回神,仰起头朝男人望去。
“……将、将军?”漠尘觉得这人就是他的宇文将军,可是又不太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