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我哽咽道。
孟潜声愣在原地。
“自杀了,割腕。”
孟潜声半晌无言,沉默地握住了我的一只手。我随手抹掉眼泪,平静下来:“我去换衣服。”
卧室里没有开灯,孟潜声跟进来,站在门口,客厅的光线透进些许,半明半暗里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他轻声问:“累不累,吃过东西了吗?”
“没有。”
“我替你拿进来。”
“谢谢。”
我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发呆,隐约听见厨房里的声响,像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动静消失后,他端了个碗进来,我让别开灯,他就径直进来,蹲在我身边:“吃两口吧。”
鸡丝面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刺疼。胡乱吃了几口,我放下筷子:“我没胃口。”
他接过去,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仍旧握住我的手。温宝荣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蹲在我身边,我摸了摸它的头。
“你那个出事的朋友,是宝荣的主人吗?”他轻声问。
“嗯。”
“你想说什么,可以跟我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说,“我今天不敢进去看他,总觉得他还在香港。太突然了。王八蛋,为什么骗我?我他妈才不想替他养猫,让他赶紧滚回来把他的猫接走。”
孟潜声将纸巾递到我手边,我盖住眼睛,忍到肺里疼得又刺又酸,才没让眼泪滚出眼眶。放在腿上的右手腕微微一沉,随即传来毛茸茸的触感,温宝荣把一只前爪搭了上来,望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说:“温宝荣,这回温卓真不要你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它抖了抖尾巴尖。
“我们在医院认识的,他也是双相。”我说。
孟潜声无声地紧了紧我的手。
“他早就减药了,每天都过得那么高兴,我真以为他能好……现在想想,他高兴是真高兴,还是因为躁狂,我他妈根本不知道。”
孟潜声揽住我,我说:“你忙吧,我想自己坐会儿。”他不动,我放开了他的手,“我真没事儿。”
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要什么随时叫我。”说完端着碗出去了,温宝荣却没有走,紧紧靠着我坐下。
我问:“你会想他吗?”
没有人回答。烈风撞在玻璃上,路灯下的大雪金闪闪的,像无数星星的碎屑。
夜里,孟潜声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卧室角落的落地灯被他临睡前打开了,亮度调到最低,一团模糊的光影,一页被烧得边角蜷缩翻卷的旧书。身体仿佛是灌满了液体的封闭容器,什么在里面汹涌不歇,却偏偏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打开手提电脑,试了几次密码,才进到自己的facebook。我几乎不用,上次登录还是为了敷衍温卓加好友。
温卓的头像跳出来,最近一条是两天前的凌晨。
2月12日:“我写了封定时邮件,现在有点后悔,像个傻缺。”
2月1日:“我要把世界上十九二十岁的小孩儿全消灭掉。烦人。”
1月28日:“何遇君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