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上烟,掏出打火机正要点,无意瞥见他轻轻地一皱眉,于是又放下了。他一愣,顿时窘然:“你怎么不抽了?”
“你闻不惯烟味吧。开窗又太冷。”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过了一会儿,说:“之前那次在画廊……对不起。”
我咬着烟笑道:“多大点事儿,我早忘了。”
他问:“你跟温卓认识很久了?”
“半年多吧。”
他低头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我跟他认识快三个月了,他从来没给我好脸色。”
“床上也没有吗?”
他睁圆了眼睛,我忍俊不禁:“开个玩笑。”
车里又安静了一阵,他慢慢地说:“温卓……他今天应该只是心情不好吧?不全是因为我不请自来,对不对?”
说完,他似乎意识到我并非正确的询问对象,立即紧紧闭住了嘴。
我问:“要是他就是这种脾气,一直不改,你还喜欢他?”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种问题,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斟酌着说:“为什么不改呢?就算他不跟我在一起,他这样对任何一个喜欢他的人,别人都会伤心的啊。两个人一起生活,不就会想为了对方把自己变得更好吗?”
“也许……”我忽然想不到说什么,随口扯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真爱可贵,就是因为愿意为了喜欢的人克服困难变好啊。”
我忍不住道:“你们现在的小孩儿,都喜欢把真爱不真爱的挂嘴上吗?”
他被我说得一窘,红着耳朵不服气道:“你又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大,没过过我这个年纪吗?”
“我十九岁的时候,才不想这么无聊的事儿。”
“你那时候都在想什么?”
“想怎么跟我男朋友做爱。”
他连脖子都红了,气道:“你们怎么都喜欢把做……上床挂在嘴上?”
我不以为然:“性爱性爱,没性叫什么爱。”
他只留一个后脑勺给我,打死都不再说话了。
我十九岁的时候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我力在脑子里搜寻,却只得些许破碎的光影。大瓣大瓣的雪花被风吹到车窗上,模糊了视野,我打开雨刮器,瞬间什么都了无踪迹了。
五月底,老周招了个新的女助理,叫做梁馨茹,帮忙干点杂务,美其名曰“为我分担”。我嗤之以鼻,但想到不用再挤在家长堆里举着冰可乐迎接一身大汗的太子爷,体会为人父的劳累,心里还是舒坦不少。
礼拜二,温卓问我要身份证,又问我年假还有没有,我纳罕道:“干什么?”
他说请我出去旅游。
我向来难以抵抗资本主义的腐蚀,爽快答应了,肖想了一番欧风美雨,直到手机到机票预订短信。
“青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