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回我,被熊挖洞叼走了吗?”
“我下课了,你在哪儿?”
我瞟了一眼瞿男,她正好看过来,冲我一笑:“你想吃哪个食堂?”
“三食堂吧,好像新开了两个窗口。”
我给孟先生回了条消息:“刚从导师办公室出来,约了师姐吃饭了。”
这次他回得格外快:“你找打。我没带钱包。”
“叫哥哥,请你吃饭。”
手机突然震动,我做贼心虚地瞥向瞿男,她抛来疑惑的眼神,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我接个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就听见他说:“小獾,请我吃饭。”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笑出声来:“不请。”
他从善如流道:“哥,请我吃饭。”
心脏咯噔猛跳了一下,我捂住话筒:“我有个朋友要来一起吃饭。”
瞿男好奇:“你朋友?”
我说:“我弟。”
电话那头流出一阵笑声。
作者有话说:
ladonnaèmobile(女人善变/善变的女人),歌剧《弄臣》中独唱歌曲。
第38章
寒假才放不到半月,关庭也跟着摸回来了。离春节还有一阵,眼下应该是公司正忙的光景,我有点儿纳闷,但她只糊弄说“回来有事情”。有天晚上她经过我家附近,主动叫我出去吃了顿饭,饭后走得太急,还把装零钱的小包落下了。
第二天我跟孟先生从市中心的省立博物馆看完敦煌壁画流动展出来,往商场吃饭的路上,赶巧碰上星巴克开业,门前排起一条七歪八扭的长龙。那时候星巴克还是稀罕玩意儿,只在几个直辖市和省会新开了门店,并且都是每城仅此一家,还贵得要命。
我说回来路过的时候请客,结果刚吃完饭,还没等屁股从椅子上抬起来,关庭就来了电话。
孟先生陪我回家,又打车到市立医院。推车门的时候我感到胸闷,救护车一闪一闪的刺眼蓝灯让正常人也头晕目眩。关庭蹲在急救室外面发呆,一见我立刻跳起来,两只手麻利地在脸上左右各揩一下。我只好装作没看见她脸上两道被泪水浸过的淡红印子,将她的零钱小包递过去。她从里面掏出身份证和银行卡,放进自己的皮包里。
“关庭!钱都交完了,你爸出来没有?”
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一个高大微胖的中年女人抓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用单经过我们身边,一头细发烫成密密麻麻的小卷堆在白而扁平的脸盘子四周,末端全染成焦黄颜色,和脸上两条高吊的黛青细眉映成初秋的田间野色。她拿单子的手往关庭面前一摊,一只黄油油的扁金镯子在日光灯底下发出响亮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