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馆就那么点大,尽管我尽力无视,但我敢保证这起码已经是第四次看见孟先生了。
前几次他都是和我们班其他三个男生一起,这次跟班长肖芳在一块儿,旁边跟着关庭。肖芳和关庭是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另外还有两个女生,我不认识,只是眼熟,好像是一班的。
徐苗也看见了,感慨道:“孟潜声艳福不浅啊。”又摸我的脑袋,“何獾加油,你再长高点,肯定跟他一样。”
我真想把雕像手里的铁锤拿过来锤徐苗的狗头。
他们停在一尊雕塑面前,又走来几个男生,看了雕像,那几个男生突然夸张地大笑起来,又说了几句什么,女生们立刻捂脸笑着四散,作势要打那几个男生。
徐苗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看什么呢,我们也去看。”
这件雕塑不是展品,是美术馆里的装饰,米开朗基罗《大卫》的仿作,摆在拐角的地方。徐苗一看,果然立刻笑起来,指着雕塑胯间的生殖器:“你看!”
他小对象立刻别开眼,红着脸打他:“你真恶心!”
那几个男生还站在那里指指点点,偶尔一两句漏到我耳朵里,说什么“形状”,“外国人恶心”之类。肖芳是难得外向大胆的女生,通红着脸问孟先生:
“真的长这个样子吗?”
看看她那假装羞涩的脸!你问那几个男生去,问孟潜声干什么?
孟潜声居然面不改色地点点头:“对。”
女孩子们惊讶地笑出声,有一个甚至轻轻推了一把孟先生的肩膀,说“讨厌”。
我从小到大对女孩子都很友好,只有这一回,恨不得她们都消失了才好。
徐苗冲孟先生招手,示意他过来。小对象已经跑去跟别的女生们聊天了,孟先生走过来,徐苗不怀好意地低声问:“你们偷偷那个过没有?”
我莫名其妙:“哪个?”
“就早上起来,那个啊。”徐苗往我裤裆扫了一眼,“何獾你应该没有,我觉得你还没长大。孟潜声你呢?”
我暗自骂娘。
孟先生不理他,专心抄介绍。徐苗只好又来逗我:“何獾,你……过没有?”
他说得太含糊了,我压根没听清:“什么?”
徐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遗。这你都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我确实还没有,只好咬牙切齿道:“我还差一个月才满十五!”
徐苗哈哈大笑:“我们何獾还是儿童!”
孟先生跟着抿唇一笑。
这一笑无异于火上浇油,我立马诘问他:“笑什么?你有吗?”
孟先生看向我,笑着说:“你猜。”
我掉头就走。
徐苗被扔在原地,孟先生跟着追上来,我越走越快,也不看路,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钻,最后甚至跑起来,闷头冲上楼梯,又七拐八拐地瞎跑,应该早出了展区,四周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一个拐角,孟先生从背后拽住了我的书包。
我被拽得向后一倒,他没接住,我们两个一起跌到地上。剧痛从尾椎骨一个猛子蹿到后脑勺,眼泪一下子滚满了眼眶,我脱口骂道:“你神经病啊!”
“对不起。”他马上坐起来,要来看我,“摔到哪里没有?”
我向来没出息得要命,别人只要一道歉我就哑火。索性挪了挪屁股,盘腿坐在冰凉的地上:“没事儿。”
孟先生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