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寰朝的太子师,真是愈发不好惹了。
没过几天,花十二也走了,临行前特意嘱咐:“我种了一畦青菜、半亩大豆,你们可别忘了浇水。后院那块地也给我留着,我去赚钱了,回来盖一座大房子哈哈哈……”
宣于唯风无奈地道:“走吧都走吧!我可终于清净了。”
午饭过后,明山抱起宣于唯风上榻,说:“午睡。”
宣于唯风却不管不顾地爬起来,道:“我要去‘买卖楼’。”
“你找那个闻老板做什么?”
不是找闻五,而是苏瑛。宣于唯风想起苏宅那晚,他失去意识时听见苏瑛说:
“他还不能死。”
然后嘴巴被撬开,塞进了什么东西。他迷迷糊糊地咽下去,立即觉得胸口处暖洋洋的,像是咽下了一团火。无论身体有多么冷,那团火从未熄灭过。后来无邪告诉他,那是留兰草炼制的丹药,是保命的奇药,要不然他那么重的伤,胸口还戳穿了一剑,肯定都死透了。
这样想着,便道:“去‘买卖楼’道谢。”
明山立即生气了,阴阳怪气地说:“我也救了你,你怎么不找我‘道谢’?以身相许行不行啊?你抱起来又硬又平,跟抱了块石头一样,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你的。”
“……你想我怎么谢你?”
明山指着自己的嘴巴:“亲亲,一下就好。”
于是,宣于唯风伸出一条胳膊,“啪”地呼上明山的脸,直接将他呼下床,神色麻木地道:“老大不小了,撒什么娇?”
明山摔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宣于唯风心道:又耍小性子啦?唉,愈加孩子气了。正寻思着怎么哄,看见他慢吞吞地爬起来,也不穿鞋,背对着他打开柜子翻衣服。
……这是要离家出走?
宣于唯风心里不安了,知道着急了,只得妥协:“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一方大红的盖头罩了下来。
“这是……?”
明山认真地道:“现在你是我的新娘子了,我要洞房。”
“不是,等一下……先等等……”
挣扎的工夫,已经被扑倒了。
渡雪时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犹豫:要不要进去?
正是春光融融的好时节,渡雪时听着不断传来的缱绻亲昵的喘息声,一时间心神荡漾,索性放下药碗,也跑出去了。
至于跑出去做什么?
渡雪时正经地想:找道谢。
与此同时,“买卖楼”。
闻五躺在树枝间,怀抱大柳树的枝干,寂寞地叫唤:
“苏瑛啊,你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呀?……一个人真的好无聊……”
落寞地低下头,看着天元街上衣着奢靡的行人,再望向不远处装璜得美轮美奂的店铺,或玉器、赌坊、青楼,或钱庄、布庄、当铺。与当初他来时一模一样,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变,可是……总觉得变了。
是哪里变了呢?大概是街边多了些乞讨的难民,他们手端着一个破碗,碗里有十几个铜板,还有些干净无损的包子馒头等吃食。
他们如愿地踏进了锦城,新奇地看着这个繁华之地,不再担心被驱赶。
闻五不禁幽幽长叹,心中忽地生出了一个坚定的信念:这个国家不会死,今后会更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