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伞,你好,我叫付一卓。”
何惜和他互报了姓名,又陪着他将沟渠挖完。两人一起回到屋檐下,看着水坑里的水沿着沟渠缓缓流走。
随便聊了几句,对话十分寻常。两个不熟的人互相寒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况且何惜总感觉这个付一卓看向自己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自在。
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好在这个时候许之羽洗完了澡,带着满身水汽走了出来。他看到茶几上没有动过的姜汤,有点生气,端起面色阴沉向何惜走来。
何惜一见他手里的姜汤,就知道大事不妙。先发制人不给许之羽教育他的机会,无赖地抱怨“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儿啊,姜汤这么烫还让我喝,把我舌头都烫了。”
“烫了?我看看。”许之羽一听果然着急,刚才的气势全都不见了。哄着他张开嘴让自己检查。
何惜当然没有烫到,他连杯子边都没碰一下,怎么可能烫到舌头。为了不露馅,他只能咬紧牙关死不开口。
许之羽哄了两句,何惜就是不配合。再一看他的神情,许之羽一挑眉,就猜到何惜在说谎了。但知道又怎样,还不是拿这个小祖宗没办法。
见他刚才在水里走了一圈,脚上湿漉漉的。许之羽便把脖子上挂的毛巾取下来,单膝跪在地面给他擦脚。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和谐,付一卓在旁边看了半天愣是没有插话的机会。他心中因邂逅而起的喜悦也渐渐淡了。
看到许之羽半跪在地面帮何惜擦脚的这一幕,付一卓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何惜不想太早把自己跟许之羽的关系公诸于众,便低头和姜汤假装没听到。而另一个当事人许之羽,何惜不想说,他便不会违背何惜的意愿。只是对着付一卓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付一卓家的大门,说:“你弟弟快摔了,还不快去扶一下。”
付一卓回头一看。果然见付以阳坐在门槛上,两条小短腿不停地荡。上半身像个不倒翁一样晃悠,眼看着就要摔了。
心中一跳,付一卓连忙赶去。他走到半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目光中所含的哀怨,叫人难以读懂。
付一卓走后,何惜和许之羽也回去了。许之羽进厨房准备晚饭,何惜负责看电视,百无聊赖地换着台。
来来回回按了十遍,电视里还在播喜羊羊。何惜泄气地把遥控往沙发上一丢,前屈着身子要去够茶几上的水果。
刚把水果拿进手里,就见一顶艳红色的大伞从门口飘了进来。
伞下是一个小姑娘。她的五官和许之羽差不了毫厘,脸蛋上红扑扑的,带着刚运动过的潮红。她喘着气跑进门,一边伞一边叫许之羽的名字。半长不短的头发被扎在头顶,像个毽子一样随着她的动作摇曳。
“哥!你看看你!你帮我扎的头发丑死了,今天在学校我被笑了一天!”她将伞往鞋柜上一摔“我都说了不行!不行!你非要帮我扎,现在好了吧,我”
她一脚跨进门,视线从地板向上移,淬不及防和坐在沙发上啃水果的何惜四目相对,所有的话都截然而止。
何惜对她一笑,露出八颗牙。
小姑娘脸顿时更红了,头顶快要冒烟。她连忙伸手将自己头上迎风招展的“毽子”盖住,后退了三大步。
女孩子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何惜在心中腹语,他搔了搔头发,特别认真地道:“我觉得,你这个毽子,挺可爱的。”
“我我我……”小姑娘说不出话来,她抱着头一溜烟钻进了厨房,和许之羽在里面嘀嘀咕咕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