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该剪了,剪多长,何惜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用不着许之羽事无巨细安排得明明白白。
有时候太过沉重的爱,只会成为负担。
何惜越是琢磨越是气闷。他见许之羽还在自己头上作乱,并且有不肯离去的趋势,忍不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何惜道:“你不是想知道胡天说了什么吗?”
“他叫我忘了你,还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让我考虑考虑他。”
以前只是听别人提起鬼压床,何惜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可昨晚把许之羽惹怒之后,何惜算是彻彻底底地体验了一回。
明明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明明就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好像有人压在身上,死死缠绕。你只能被他蒙住双眼,摁住眼皮,再怎么反抗也是徒劳。
那一刻,何惜心中无比恐慌。他害怕自己永远被困在这个小小的梦境中,没有人知道他在黑暗中求救,就没人会去救他。
幸好,就在何惜感觉自己胸腔中的氧气耗尽,将要气绝人亡的前一秒,闹钟突然铃声大作,在寂静的卧室中格外醒神。
何惜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肺叶紧缩的窒息感余韵尚在,他十指微颤抚上额头,摸来掌心一把冷汗。
何惜惊骇之下把枕头被子全都扫下床,抱着震动个不停的闹钟走到阳台,对着朝阳深呼吸了好几口,才逐渐镇定下来。
一直坐到六点半,街道上有了行人,早晨的冷空气冻得他发蒙,只好恹恹儿回到房间,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往被子里一钻。
他发现手机里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许佳期发来的。
“何惜,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要结婚了,就在这个月底,你一定要来。”
结婚?
何惜怀疑自己睡迷糊了,许佳期这丫头什么时候有对象了?都没有跟谁知会一声,就连何惜都不知情。
便忍不住打电话确认一下真实性。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谁会像何惜一样早起,许佳期接到来电的时候,还在被子里会周公,她没好气,嘟嘟囔囔地抱怨。
何惜安抚了几句,总算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两人这才说到正题。
“是啊,是结婚,你没看错,我也没疯!”许佳期搔搔头皮,乌黑的长发在床上摊开,像是海藻一般柔顺。
何惜又说了什么,许佳期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也不是瞒着你,没多久,就上个月的事儿。”
“怎么认识的啊?哎,你可别装傻,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说我哥走后,希望能有个人好好照顾我,那个时候正好他在追我,我也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答应了试试看。”
许佳期伸了个懒腰,把关节拧得咔咔作响:“放心放心,我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想明白了啊,我不小了,不能等了,我等了五六年都没什么盼头,再过两年,我就成老姑娘没人要了!”
何惜听着她叽叽喳喳,似乎很有分寸的样子,但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唠叨过。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不能马虎。”
何惜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劝导许佳期婚姻大事不能儿戏。
他自己一个把初恋谈得生离死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