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丰从体育馆出来时被扑面而来的晚风吹了一个哆嗦。
「朋友送给我几只大闸蟹跟三点蟹,昨天寄到了,还有瓶秃黄油,周末我带去你家开伙。」石平缩着脖子快步走着,把话说的理所当然。
「你三天两头到我家煮饭做菜还自备食材,我是不是该付你一些伙食?」安格丰认真的问他。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石平佯作不高与地瞪他一眼:「凭我们两个的关系,哪需要计较这个?」
安格丰哭笑不得,他还真的不清楚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自从回国之后,石平对他热络的程度就像他们从来没分离过,有事没事往他家里跑,送早餐做晚餐,一起去看山岳影展一起聊着培训计划。本来还要接他上下班,被安格丰严厉拒绝之后改成上班自理下班再坐他的顺风车回家。
可惜这不是爱情。
在经历过无数次分分合合之后,安格丰终于看清这个事实。
上下班接送是因为工作地点相同
没事往他家里跑是因为石平总有满腹的理想要找人倾诉
做菜送饭或许只是感激安格丰特地回国指导他的攀岩队
安格丰很清楚,石平把他当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工作伙伴、最能畅谈梦想的人甚至是最彼此了解的床伴,就是不曾把他当成要过一辈子的人。
他在石平心里,永远比不过他那些伟大的梦想。
三年前他们同居在西雅图一间小公寓,房子里挂着去世界各地攀登的照片,因为两个人都热衷于锻炼,有一间专门放满户外运动装备跟训练器材的房间,有时候□□上来便在瑜伽球上、举重床上或是在训练椅上搞的汗流浃背。
既使石平从不言爱,但如果每天能跟喜欢的人长伴左右,聆听他倾诉理想,在热衷的事情上相伴而行,同享一桌饭共眠一张床,或许爱情已经渗透在日常生活的鸡毛蒜皮里,安格丰说服自己不该拘泥于口头上的承诺,不该做小鼻子小眼睛的人。
可是当有一天他回家看到客厅里放满大大小小的纸箱,石平从中探头,双眼兴奋地发光,开心宣布:「法国攀登协会找我去开发ceuse地区的新路线,赞助二年内的食宿交通跟装备,你说有比这个更吸引人的工作吗?」
这是一种分享、一个决定,也是没有余地的告知。
唯一的疑问是,安格丰不知道他在不在石平要带去的行囊里。
「什么时候要去?」安格丰抿了抿嘴勉强当作笑容,「我工作还没辞呢。」
「下周二的飞机…」石平持续往箱子里丢东西,头也不抬地给他当面一击,「你现在的工作很稳定不是吗?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们只赞助一人份的经。」
好梦易碎,清烟易散,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脚戏,可恨的是他还没办法提出分手。
没有开始,哪来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