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愤怒疯狂的天冥族人发现漩镜塔试图为妖魔提供庇护时,竟然同时愤怒地冲击起漩镜塔来,不论是久还是玉莹竟然俱在其中!
就像所有人都丧失了理智一般,这是靳一斯第一次看到寰埏的空间之能失效,他不由焦急催促道:“快将白缘和那婴儿进来!”
寰埏也无比焦急:“有东西卡住,吾、吾使不上劲儿!”
漩镜塔爆发出明亮的金色光芒,那光芒之中,伸出金色锁链试图将白缘mǔ_zǐ起,却见天池之水蓦然倒卷而上,漆黑森冷的天池之水竟与漩镜塔伸出的金色锁链狠狠相击,下一瞬间,寰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靳一斯也蓦然变了脸色方才因为白缘之事分散了注意力,他竟未曾留意天池之水何时起了这般可怕的变化!
此时,汹涌动荡的天池之水狠狠拍击岸旁,击起一道比一道更高的恐怖浪花,就像那些不断冲击着漩镜塔的疯狂天冥族人,好像已经全然失去了控制,此时,天池终于彻底撕下优雅如镜的面具,显露出其下漆黑、森冷充满恐怖气息的真实,犹如所有天冥族人,那明亮温暖的魂力之下隐藏着这样疯狂暴虐之意!
靳一斯背后的冷汗刹那间打湿衣衫,原来,这就是他一直预判的第一次决堤!它来得这样快,这样凶猛,竟连寰埏猝不及防之下都吃了大亏。
靳一斯深吸一口气,他这段时日的监测并非白,天池与离渊、天冥族人的联结他早已了然如胸,此时凝视一片阴沉得要滴出水的天空下那漆黑如墨的惊涛骇浪,他目光出奇平静,手中小木棍划出一道道玄奥轨迹
再怎么决堤,事物的一般规律并不会改变,天池之下的隐患他早已经觉察,这一次,不过是这隐患第一次冲出表面的层层魂力显露出狰狞面目,只要能够及时调集魂力狠狠填塞,那么,一样能将它镇压下去!而他恰巧冥冥之中与离渊好像有那么一丝玄奥的联系,借着这缕联系调用魂力,够了!
靳一斯一边竭力拢天池中那些被冲击得七零八落的魂力,一边朝冷静朝寰埏道:“速速通知离渊,暂且放弃纳白缘mǔ_zǐ,尽量护住他们就是,来助我镇压天池!”
靳一斯看向那些疯狂的天冥族人鬓边竟也隐隐有鳞片化的趋势,如果不将天池之下的暗黑力量压下,恐怕整个天冥族都将再无活人,此时也实在顾不上白缘mǔ_zǐ了……
这样的情形下,寰埏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全部照办。
漆黑天幕之下,如墨池水汹涌不休,就好像里面有什么大恶魔即将挣脱束缚来到人间,墨池之水旁,散落的银色湖水艰难地聚拢,漩镜塔再次大放明光,在漩镜塔与这恐怖的湖水之间,天冥族不断冲击着那根保护着白缘mǔ_zǐ的金色链条,天池之水越是漆黑越是咆哮,天冥族人便越是疯狂,里面的白缘也似受这影响,整个人亦不断朝天冥族人尖叫挑衅……
而对于真正与天池之水对峙的靳一斯和寰埏而言,当他们正面直对这天池之水时,他们才发现平静之下的可怖真实有多么强大,这种感觉,与一个肉体凡身之人手无长物直面滔天洪水时的惶恐无措几乎一般无二。
靳一斯没有办法想像,天池之下隐藏的这股力量到底已经存在了多久,每一代天冥王为了镇压它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这就像不断筑高着防洪堤坝,可是河床却在不断抬高,堤坝就必须更高……一个注定会决堤的恶性循环。
而现在,靳一斯与寰埏合力所做之事,与历代天冥王并没有本质分别,他们一样要抢在决堤前竭力筑高堤坝,犹如饮鸩止渴,却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