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晃晃的太阳将一树粉色的合欢都晒蔫了,打着卷往下落,耐不住热的知了躲在树荫里面还没完没了的抱怨,声声此起彼伏,更给这蒸腾的天填了一把柴火,直叫的人心里发燥。
殿子期眼看茶盅又见了底,刘府的小厮福能眼疾手快,上前准备再填水,殿子期一把拦住了,淡淡笑了一下,推辞掉了,本来就热,几盅热茶喝下去整个人心烦气躁,顺意站在殿子期身后从上到下打了蔫,中暑一般打不起神,将这刘府上下祖宗十八代全在心里骂了个遍,真不知道少爷是抽的什么疯,自打进了刘府除了小厮福能,就没见过其他人来招待他们,是自己家的茶不好喝吗?日日跑到别人家来喝茶水。
正直晌午刚过,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殿子期跑了数月有余,正打算太阳落山便同以往一样先行回府明日再来,却没曾想今日厅后传来几声脚步,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刘章一掀帘子,笑意盈盈拱手上前。
“让殿少爷一连等了这么多天,真是惭愧,多有得罪,还望殿少爷海涵”
“刘大人言重了”殿子期立刻起身拱手回礼。
“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没顾得上,下次有机会一定做东请殿少爷痛饮几杯”刘章一挥手,福能便立刻从小厨房里拿来了一些致的糕点。
“殿少爷可是为了南胡救灾钱粮一事前来呀?”
“正是,想必邢大人也与您说了大概。殿某想……”
话音未落,刘章便匆匆接上:“殿少爷,这个事情是皇上亲下口谕,虽说如今救灾钱粮已经找到,但这匪患……”
“殿某明白”殿子期狭长的眼角微微一翘,从怀中掏出一樽木盒,一样的木盒,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材质,这几张嘴平平等等,先喂一遍,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交给身后的顺意,顺意恭敬的上前,双手奉上。
然而刘章打开木盒只睥睨一瞬,便匆匆合上,眉眼中的黑痣轻轻一颤,随即笑道:
“殿少爷不必破了,刘某如今想帮你,却力不从心”好整以暇的整顿了一下袖口,刘章缓缓说道:“不如殿少爷先回去,这心意我领了,你也先拿回去,待我想到办法,你在送来也不迟,如今我无功不受禄,这心意太重,刘某愧不敢当”
短短一句话将殿子期数月来的所有心血都付之东流,望着厅中间悠闲喝着茶的刘章,殿子期心里似有万爪挠心,每过一日,便离陆凌斩首的时间近了一日,殿子期一日不敢闲待,恨不得自己将整个殿府双手奉上,只要邢克勤,刘章,杨怀仁等人想个昏招,上道折子说这钱粮虽盗却未销赃,如今已尽数寻回,虎威寨也未曾在当地作威作福,择个吉日,劝皇上大赦天下,了死罪发配苦寒之地即可,待风头过去,殿子期再着人偷偷接回来,反正金銮殿里那位心思也从来不在政务上,这篇就算翻过去了。
殿子期心里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却不料如今还未见到杨怀仁,这刘章便如此油盐不进,寥寥几句就将殿子期日日登门的苦心和这一盒子的银票拒之门外。
“刘大人……”
“殿少爷”
有心再多说几句,谁知刘章起身拱手一让:“刘某话已至此,府内还有些要紧事,便不留您了,福能”刘章朝福安望了一眼,眼角的尾纹带着几丝难懂的笑意,一字一句说道:“你送送殿少爷”
“是”
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