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汐低头将扇子翻来覆去看了看,天生一双桃花眼,便是不笑也弯着眉角:“这扇骨确实是一般,纸面也不是什么好纸面,这诗也寻常……只是这诗里所写……”深邃的眼眸一眨,仿若浩瀚星河:“我还没悟到”啪的一声合住纸扇,抬手饮下一杯酒,徐徐道:“兴许哪日悟到了,便也不再这么珍惜了”
殿子期听完轻轻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酒杯打着转,盯着漩成一个涡的酒液:“兴许悟到了,只会更加珍惜”
屋内暖炉蒸腾,缕缕粉香缠绕,柳仙儿唱罢一曲又一曲,低低浅颂,温软缠绵,满屋的红帐映出一片和暖的颜色,照在殿子期的脸上,连他雪白的罗衣都被染成了淡淡的红。
“哎呀,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啊,咱们都听不懂”
“是啊,都来散仙楼了,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啊,来,殿公子我陪您喝酒”
“是啊是啊,来喝酒”方才安静了一瞬,花娘便又相拥而上,半露的酥胸贴在殿子期身上,柔软的手指顺着丝滑的发拂至后背,殿子期微微一颤,僵硬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哎呀,来吧”
“是啊,都来咱们这儿了,就别自己来了”
“别不好意思啊”
“我喂您喝吧”
纤细白皙的胳膊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瞬间爬满殿子期全身,从殿汐的角度看去,再高傲狡黠的人在这里也是一副酒香色浓的气味,然而从殿子期的角度看过去,仿若唐长老掉进了盘丝洞,几只八脚蜘蛛正要将他生吞活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来嘛来嘛”
“不用……”
“我喂您”
“不用了!”
柳仙儿的阮琴嘣的一声断了弦,方才一片妖娆推搡,琴声潺潺都戛然而止,殿子期深吸一口气,良久才淡淡的说:“我自己来”
殿汐见状使了个眼色,几个花娘都缓缓起身离开,路过殿汐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再他光洁的脸上拂一把,贴着殿汐的面颊,抬眼望向殿子期,眼中尽是妩媚:“唉,还是殿小公子知道疼人,柔情蜜意,温柔似水。”
看着花娘离开,殿汐给殿子期斟了一杯酒,看着他萧瑟的眼淡淡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惹着你了,殿安不听话?”
“他乖的很,比你小时候强多了”殿子期饮下一杯,没好气的说。
“那是生意不顺利?”
“顺利的很,现下还没入冬,已经比去年多出了十万两”
“那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散仙楼拿花娘撒什么气?”
尖尖的下巴微微一抬,露出一个好看唇角:“我方才……很凶吗?”
“凶!”扇子在桌上一下一下的点,殿汐狠狠点头:“还从没见过你在人前这般”
谁知殿子期嗤笑一声,轻轻叹出一口气来,端起一杯酒闭着眼一饮而尽,半晌才问:“……像不像豺狼虎豹?”
点在桌子上的扇子一停,殿汐隐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