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顾忌的到底是什么,却是自己都说不清。
陈默此前在拍戏的剧组中也会有应酬的场合,不过无论旁人如何劝酒,他从来都有办法让自己不会喝醉。一来是因为他不清楚自己醉酒后是不是会失态,二来是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怕自己醉了,没人会来带他回家。
当下却生出一种想要大醉一场的想法,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这种想法被无限放大,那个人或许是会来接他的吧?
见夏黎黎喝了一杯又要喝一杯,裴昱澄求助一般冲陈默挤了下眼睛,没想到陈默视若无睹,反而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陪着夏黎黎喝了起来。
裴昱澄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们两个人推杯换盏,将最后一点的希望寄托在米酒度数低,应该不会醉人上去。
三个人又要了几瓶米酒,在店里从中午坐到了晚上,期间店家多次进来,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声气,又走了出去。
喝得尽兴的两个人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察觉,裴昱澄脸上有点烧,结账的时候多付了一倍的钱。
等他结完账回到包间,发现自己的希望彻底落空了,只剩夏黎黎一个人踩在凳子上,开始了自己的个人专属演唱秀:“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我对你爱爱爱不完。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幽幽的白云蓝天花正开。乌云乌云快走开!”
裴昱澄:“……”
夏黎黎唱到“乌云”的时候,做出要去推裴昱澄的姿势,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裴昱澄手忙脚乱地去接,反而被夏黎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在裴昱澄腰上的夏黎黎依然歌声嘹亮:“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左手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边唱边在裴昱澄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巴掌,裴昱澄长到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又羞又急,叫苦不迭,还好适时从卫生间回来的陈默搭了把手,将两个人拉了起来。
裴昱澄扶着夏黎黎站好,看陈默神色依旧,举止也没有反常,松了一口气,心想希望还不算真的完全破灭,至少大哥还是没有被喝倒的。
不过希望这种东西,或许从它发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要被打破。
陈默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常思”两个字跳跃个不停。
陈默看了看并不接,只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常思啊,是常思啊,嗯对,是常思。”
语气由疑惑到自我解疑再到确信,依次转换。
裴昱澄的心情像是坐着过山车,刚登到最高点又来了一个猛冲坠落。
闭了闭眼仿佛看到老常已经举着大刀在向自己挥手,认命似的接起电话,告诉了他现在的“战况”如何。
老远地看到常思的车,裴昱澄立马背起夏黎黎,一等常思进了火锅店,就跟离弦的箭一样,没有片刻停留地发射了出去:“大哥在里面,黎黎姐醉的厉害,我先送她回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裴昱澄背上的夏黎黎还暂时停下了唱得正欢的歌,对迎面的常思挥挥手:“嘿嘿嘿。”
常思:“.…..”
裴昱澄在电话里只说陈默喝醉了,可醉成什么样却是没有说。
所以当常思看着眼神清明的陈默时,也跟裴昱澄产生了同样的错觉。
“昱澄送夏小姐回家了,我们也该走了。”
常思自然而然地拿过陈默放在一旁的外套,走到陈默身边想要给他穿上,陈默不怎么配合,跟没有平衡的不倒翁一样,东倒西歪地往他身上撞。
常思一只手支撑着陈默,一只手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刮,笑道:“难道只是看起来没事?你啊你没事喝这么多干什么,米酒虽然度数低但是后劲大。”
陈默看了看常思,点点头,继续不遗余力地往他身上撞。